蘇州河, 令人想到一行詩,一曲歌,或是一幅畫.
人們把她看作城市的歷史符號,看作文化的依托,看作外灘的影子,看作自己的精神家園.
無數次地經過她身邊,蓦然會浮現久遠前的電影場景.
仿佛她,就是一段記載故事的膠片,承載太多太久的愛恨離愁.
蘇州河上,那麼多橫亘的過橋,常常成了故事裡的主角. 舊事裡沒有橋的河邊,又留下擺渡人的回憶.
大約三十年前的這個城市,每月17號上午,一個老人攜著一個小男孩,都要在河的某處上一條當年的擺
渡船.
船很慢,沒幾分鐘卻已到對岸. 老人慣例去工廠領取退休金,看一看曾經工作的地方.
平常而重復的片段,在男孩成長的歲月中模糊不清了. 卻記得當時,一次又一次的站在擺渡輪上,看著
兩岸破舊凌亂的倉房民居,聞到腳邊河水翻湧的惡臭,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趣意.
攙著老人的手,快樂無邪的笑意直透進墨墨烏黑的水,浸滿他的世界.
若干年前,河上最後一班渡船停航了,一些人的故事暫告了結. 聽說即將始航新的河上游船,又或是另
一種景象,卻定是另一種滋味.
若干年後,有些人把藝術和時尚帶進了河邊的老倉房中. 當我們看到新的某某倉庫,卻想發問:是藝術
賦予了老房子新的生命,還是老屋中裝進了些許新的東西?
若干年中,兩岸陸續拆除了舊屋廢樓,聳立了太多高樓新居,河水開始脫離黑色基調的掌控.
連那幾十座橋也變得不安分,變得讓人懷疑他的名字.
這座城市的很多人,尤其鐘愛蘇州河段臨近浦江和外灘的幾座橋.
外白渡橋 乍浦路橋 四川路橋 河南路橋 福建路橋 浙江路橋 西藏路橋 烏鎮路橋......
當小男孩長成大男孩的時候,常常蹬著二個輪子,無比自由地任時光行走在這些橋上,以及橋的兩岸.
或是漫無目的地看外白渡橋下流連的海鷗;或是在四川路橋邊隨手翻翻舊書地攤;或是翹首等待在煙
氣氲氤的乍浦路橋,在口水急速運動中等一爐蔥油餅;或是無奈又無所謂地看修車人搞定自己那輛非
正常工作狀態的腳踏車........
哲學家說,萬物在變,世界每時在變. 記憶中游蕩的某些符號,卻始終不變.
或許只有用生命的意義才可以作自我的诠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