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藝術殿堂
《意大利烏菲齊博物館珍藏展》(15世紀——20世紀)於2010.3.11在上海博物館首展。今天(3.14),雨中的星期天,我花費一個下午,就在上博二樓的展廳流連欣賞。
人們能從中世紀的禁锢中解放出來,得感謝文藝復興運動(13——16世紀),得感謝文藝復興運動中執牛耳的意大利,得感謝意大利各城邦國家中獨領風騷的佛羅倫薩,得感謝佛羅倫薩城邦統治者兼文學藝術弘揚者的美第奇家族,得感謝美第奇家族提供的烏菲齊畫廊,即以後的烏菲齊博物館,更得感謝烏菲齊畫廊所藏名畫的創作者,也是這次展出的主角波提切利、丁托萊托、提香、卡納萊托、納波利塔諾們。
第一部分:風景畫
提香(1488/90-1576)的《維納斯與丘比特、狗和鹌鹑》占據著畫展的醒目位置,可見提香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雖說烏菲齊博物館這次未將其鎮館之寶提香的《花神》帶來令人遺憾,但提香作為威尼斯畫派的第一人,得到了應有的尊重。以色彩對比見長的提香,似乎是種習慣,將豐腴圓潤美麗的維納斯側身處於畫幅最明亮的中心,一個少女可在自己的閨房肆意,畫面滲透著寧靜祥和滿足幸福的氛圍。盡管不知狗和鹌鹑的寓意,但可以想象維納斯行將被丘比特引向的去處。
波提切利(1444/45-1510)是早期佛羅倫薩畫派的代表人物,他貢獻世人的傑作《春》、《維納斯的誕生》曾給我至深印象,那舞動的花神,那貝殼上冉冉的維納斯,那明亮的色彩,那輕盈的筆觸。今天我將欣賞的是波提切利封筆之作《三博士來朝》,107cm×173cm的大畫面,充滿宗教式的虔誠,耶路撒冷這片並不富庶的土地,由於耶酥的誕生,引來四面八方絡繹不絕的朝聖者,來自東方的三博士就是其中之三。像神殿的遺跡,殘破的廊柱拱衛著聖母懷抱中的耶酥。就在人們的簇擁之中,幾匹高頭大馬卻不理會。
納波利塔諾(1589?-1629)的《草地上的野餐》,構圖有點繁復,焦點是小河左邊樹木圍起的空地,休閒者和勞作者各處一邊,光線在樹蔭裡參差出明暗不同。只是樹有點誇張,誇張出蘑菇雲般的樹冠。湊近將《草地上的野餐》放大一看,又像是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只是納波利塔諾時的凡人不能如神話仙人裸身自在。
卡納萊托(1697-1768)擅長威尼斯城市風光的刻畫,《馬爾蓋拉塔樓》中,他成熟地運用了空氣透視及焦點透視,逼真地展現了威尼斯風光。鮮明的透視線將高聳的塔樓和博大的天空相互映襯,明快簡潔,虛實之間孕動著蓬勃向上的生活激情。
《赫爾辛格的克倫堡宮》讓我駐足許久,我感歎畫面中噴薄欲出的陽光,感歎空氣中蒸騰雲起的霧霭,忽視細微粗線條模糊的輪廓,與透納的畫有著驚人的相似。我敢斷定,以透納為師的莫奈一定也會以《赫爾辛格的克倫堡宮》的作者希爾德布蘭特(1818-1868)為導師的。
第二部分:靜物畫
欣賞靜物畫,主要是欣賞畫面的構圖和色彩的和諧完美。構圖是指各種形狀的物品的空間位置(前後左右平鋪層疊),而色彩是指與所繪物品的逼真,包括因空間距離時間氣候造成的色度和亮度的變化,以及各色物品在不同光線下(直射、折射、反射、漫射)的相互影響。當然通過欣賞靜物畫,也可以了解畫家作畫時的心境和情緒,如凡高的靜物畫就有著強烈的躁動和病態的視覺感受。我對於靜物畫是很少用身心投入的,只是記著零星幾個名家,如:夏爾丹、凡高。
丁托萊托(1518/19-1594作為威尼斯畫派最後一位宗師,成就比肩其老師提香。但我不明白他的《萊達與天鵝》怎麼就與靜物畫為伍了?不管它了。《萊達與天鵝》講述的是斯巴達王妃萊達(Leda)光艷動人,觸動了宙斯(Zeus)的春心,曾有用牛誘惑美麗少女歐羅巴(Europa)前科的宙斯輕車熟路,這次化裝成天鵝,結果可想而知,斯巴達王妃萊達生育了兩對雙胞胎:雙子卡斯托爾(Castor)和波呂克斯(Pollux),是斯巴達王廷達柔斯(Tyndareus)的骨肉;雙女就是天下第一美女海倫(Helen)和克呂泰涅斯特拉(Clytaemnestra),是宙斯的後嗣。畫面中依舊可以看到威尼斯畫派特有的充斥肉欲的滾圓的美麗少婦胴體,華麗的幔帳,曼妙的薄紗,有如土耳其後宮。淫蕩的天鵝“揮之不去”,扭曲著長頸的撫觸,終於得到了半推半就的萊達。
佩雷達(1611-1678)的《浮華的寓意》,一個航海家的世紀,殖民和擴張,铠甲和骷髅,珍寶和銀幣,在美洲大陸太陽般的光芒下,世界末日的審判只在一旁朦朦胧胧,一將功成萬骨骷,就是!恩波裡(1551-1640)的《備膳室》,讓我看到一個富裕的佛羅倫薩人家的生活。斯卡恰蒂(1644-1710)的《花瓶》展現於我的是雍容花卉下隱含的哀傷,韶華易逝、盛景難再,紅黃藍綠的缤紛,最終的歸宿是消了顏色散了芬芳的齑粉。
第三部分:肖像畫
格力莫(1678-1733)我並不熟悉,但《朝聖者打扮的女子肖像》一下就吸引我的注意。年輕女子紅潤的臉頰,傳神的眸子,頭上簡單的飾物,整個就是一個大活人,從18世紀的法蘭西,走到21世紀今日我的面前。只是不懂為何要拄著拐杖?畫中形象類似格瑞茲的《破壺》,格力莫那時,巴黎盛行奢華的羅可可,但《朝聖者打扮的女子肖像》完全脫胎於蓬巴杜夫人的脂粉氣。
《科尼利厄斯·格羅斯肖像》,我一直以為是德國畫家丟勒創作的,這次展出的署名是安貝格(1599-1562)。
這次來展的還有一些是歌功頌德的作品,蒂蒂(1590-1621)的《科西莫二世·德·美第奇肖像》,亨納(1617-1641)的《法國王後瑪麗亞·德·美第奇肖像》,沙特曼斯(1597-1681)的《青年時代的萊奧波爾多·德·美第奇肖像》,卡薩那(1659-1713)的《費爾迪南多·德·美第奇肖像》以及《科西莫三世·德·美第奇肖像》。
小貼士:美第奇家族自喬萬尼·德·美第奇(1360—1429)起,歷時300年的統治期間,憑借其家族強大的經濟實力,不斷鞏固自己的統治,同時對文人和藝術家采取保護和資助政策。他們慷慨解囊,籠絡有才華的文人、藝術家為其家族服務,客觀上推動了意大利文化藝術的發展,為佛羅倫薩和意大利的文化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科西莫一世建造了巨大的烏菲齊畫廊,也就是現在烏菲齊博物館的前身。正因此美第奇家族至今仍被意大利人民尊稱為“偉大的家族”。整個美第奇家族誕生了兩位教皇,一位法蘭西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