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真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
前日還在首都看京城雲湧,昨日已行走在西子湖畔。而今日,繼續南行,回到這座注定仍將是過客的港口-------寧波。
行走
“珊瑚”來時,狂風,攜著暴雨。和W在頣和圓趕上了,傘遮不住急來的雨,索性慢悠悠迎風而行。無數的園中園都在下午五點就關上了大門,只能繞湖觀景,走在長長的回廊望那滿塘的荷花,似曾相識燕歸來,風景舊曾谙,這不是一個活脫脫的西湖縮影麼?昆明湖上的十七孔橋,讓我感覺置身於西湖的斷橋,湖邊的垂柳搖曳,遠處的白塔還有那兩條恍如穿越時空的長堤。
只因乾隆下江南時對西湖的驚艷,一個西湖就在遙遠的北京再生了。W歎羨著做帝王的無上權威,但想象光緒被囚在湖心孤島裡的冷寂,又是無可奈何。
行走此間,行走長城,行走故宮,行走北京,猶如讀史。在宮闱篡替,政治沿革中殺伐征戰、叱咤風雲的老祖宗們,誰不是懷著萬丈雄心殚精竭慮的一次又一次從輝煌走向死亡?可,輝煌是短暫飄忽的,死亡卻是漫長、沉重的。而千年的輾轉,又將是一番生死的輪回。
厚重、凝練、深遂、陳舊,在所有曾是政治中心的古都,都那麼明顯。但杭州除外,西湖的柔媚使它只能成為歌舞升平的偏安之都。
經濟
評論城市經濟是W的強項,他巨喜歡游走不同的城市,逛街看民風觀民生。
與北京占有的資源和天時地利人和相比,北京是貧困的,周邊除了天津似乎沒有什麼值得一提了,比起江浙滬的繁榮景象,北京應該汗顏。
這座城市永遠不缺侃爺,不缺民間思想家,不缺策劃大師,不缺私家車和堵車,只缺更多的行動和更高的效率。
這座城市已經因為太多的刻意而漸漸膨脹、迷失,畢竟曾經萬千寵愛於一身,多少年頤指氣使地過來,又怎麼能放下架子埋頭苦干呢?
最令人可恨的是這座城市擁有N多好企業,精英階層龐大,只因為它是首都北京。
地鐵
看過上海的地鐵,北京的地鐵是讓人感覺絕對破舊,即使是晚於上海的新線。無自動扶梯,有人檢票,候車區短窄,車廂裡象車間,悶而灰暗,整個車廂顏色是陳舊和憂郁的。
聽說看了北京的地鐵票都有種想要收藏的沖動,這種收藏的沖動代表了它特有的古老感和脫節感。我沒仔細看,W一向怕我這不細致的個性,所以票據基本上由他保存。
我是一個沒有方位感的人,每次坐地鐵換線時,總是要問W為什麼要這麼走,而W總是故意大聲在人群中回答:啊?連這都不知道?
旁人皆以好土的眼光看著我。我恨恨地擰著W的胳膊,他吱牙咧嘴地說幫我挽回面子。於是指著地鐵出口的一大幅MP3的廣告高聲問我:“啊!這是什麼東西?是錄音機麼?”
昏。。。還是讓我沒面子。
老外
到了北京才知道,老外那個多啊一抓一大把,成群結隊的多,散客也多。長城上看看除了少數真的中國人外,那些看上去都象中國人的也有不少是日本、韓國之類的亞洲國家。
北京的老外很多是游客,經商的不多,所以年齡和層次比較廣泛。他們的背包裡是一個家,走在北京的大街胡同,自然隨意,象鄰家的大爺大媽。
公交
北京的公交一破二擠三便宜,還有一怪就是公車上的售票員均是黑黑胖胖的,不知何故。
曾經憤怒過長沙的公交車之破之爛,但看北京也是五十步和一百步了。
曾見公車上來一老頭,背軍用挎包,戴斗笠,拿水壺,持老人證,每過一站背一段毛主席語錄,字正腔圓,抑揚頓挫,那個忠誠啊,讓全車無語,呵,政治的余威無所不在。
在北京,堵車之嚴重已成為見慣不怪的跡象了,很多人已無力改變。W之所以逃離北京也是因為此。
但也成就了W的一段北京情結,他每每訴說自己奔向北京的心情,那個壯烈呀,如易水秋寒,壯士斷腕。從家鄉的安逸和穩定中走出來,懷揣夢想,在三分之一的流動人口,尋找著六百萬分之一的不確定,更多的還是難以捉摸。川行或滯塞的車流,晝夜如此。讓人很輕易的失去了重心,除了渺小,還是渺小。於是,選擇離開,W說:命中注定,輾轉不停。
車行至北航、北大、清華等名校,我靜靜的看著那奢望卻走不進的學府,不願言語。而此時,一向少言的W開始指點窗外,向我一一訴說他曾經戰斗和生活過的區域,看著他沉醉的面容,想起了一句詞:“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傷。”
對W而言,也許坐在公交車上是他回憶北京的最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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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量多,不算忒貴。
公廁指示牌清楚,基本免費。
香山公園性價比很值,休閒兼鍛煉。
天安門升旗因貪睡懶覺,一直未能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中央電視台門前坐滿了上訪的民眾,但看起來似乎他們機會不多。
其實,幾個詞匯是寫不盡北京的,我只有七天,來來去去,沒有多余的時間,似乎只有讓一切飛揚的情緒沉澱,就象W這樣過往多年,才能真實地面對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