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春春相約後海星巴克,天氣多雲,不下雨,也不晴天,氣溫涼爽,典型的北京陰天景色。陰天總是懷舊,自然想起了年少時的後海,白天晚上人都不多,可以閒散地爬在欄桿上望水,有“To the HuTong”(三輪車胡同游),但是還沒大規模發展,中外人士都還瞧著新鮮。有外國人,少有外地人,比如上海人吾的。
好多記憶都是與後海有關的,朋友因個人原因在銀錠橋上抱著我痛哭;我們一起閒坐看皮劃艇訓練;我和另外三個女孩穿著改良的旗袍游走在水邊;參觀完納蘭性德紀念館又拜訪他家後花園,現在的宋慶齡故居……,對於年少時的後海,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如今的後海不是北京的後海,是國際化的後海,有酒吧、餐吧,有加拿大人開的“胡同PIZAA”,還有“蘭亭”,此蘭亭非彼蘭亭,與王羲之無關,賣三元奶酪的,奶酪並不在店裡做,而是在外面做好送來,想必沒有上海人在游記裡寫得好吃的不得了,他們沒吃過“奶酪魏”吧。一到晚上,欄桿邊都擺滿了桌椅,游人除非喝酒否則無法再靠近水面。一派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欲為的景象。
面對日益國際化的後海我卻很失落,象發現了久違的朋友變了,不再單純,不再屬於我。這種失落很少有人能理解,有個上海朋友在去過後海說:“後海沒有你說得那麼差。”是啊,怎麼差了呢,差在哪兒了呢,我說不清楚,朋友春春理解我,因為我們一起見識過當初的後海,一起在那裡溜溜達達、耗費青春。她曾經在煙袋斜街小住,就這樣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曾經在後海住過,今天卻總是驚詫:“這地方改成這樣了?”“這是哪兒啊?”“這是煙袋斜街嗎?”“你說我是不是第一次來北京啊?”“回家我再看看上海人寫的游記,關於後海的。”其實這種水畔燈紅酒綠全世界哪裡都有,那一汪柳樹下、土路旁的後海,只有當年的北京有,我們的記憶裡有。隨著年歲的增長我們應該不再多愁善感,不再失落,卻不能。
(老天也會欲哭無淚)
(後海的蘭亭,與王羲之無關,與奶酪有關)
(後海的蘭亭,與王羲之無關,與奶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