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周,經歷了金黃銀杏的秋天、皚皚白雪的寒冬,回滬後再體會夏末短暫的熱燥。漫游了七天,在京滬火車上聽熱鬧、在慕田峪長城呼吸冰雪的空氣、在頤和園裡信步長廊、在公交地鐵裡欣賞北京人的風采……游記一篇,將一周美好時光,慢慢敘來。
(一) 去京途中——都季入住
計劃快一年的北京之行,終於拉開序幕。年近古稀的公婆精神矍铄、4歲的安老師活蹦亂跳,唯獨老姚同志依舊用以不變應萬變的糊塗蛋精神,傲視一切。我成了那個最忙活的人,自封為導游兼領隊,攜程上提交雞零狗碎的問題,現在回頭看看,實在汗顏,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啰嗦胚。
由於老老小小行李多、婆婆心髒也不好,商量下來,還是臥去臥回合適,訂了T104 (21:58-11:17)軟臥,4人正好一個包間,空間狹小那是必然的,煙霧缭繞也是合理的,衛生間狀況符合國情、唯獨沒想到巧遇“山寨郭德綱VS女版宋祖德”的一場午夜火拼,宋女行李頗多,撞上郭兄的大腳丫,宋女非但不道歉還反問郭兄是哪個鋪的,大有撞了白撞之嫌,郭兄京罵開腔,“丫丫丫”地來個竹筒倒豆子,宋女口頭表達明顯處於劣勢,除了“牛氓”,只能找乘務員幫忙,我摟著安老師也睡不踏實,索性豎起耳朵聽熱鬧。高屋建瓴的乘務姐姐果斷讓這對冤家分了家,於是一切安靜了。而北京,也在夜行搖晃中愈發近了。
列車准時到站,老少添衣加褲。下了車站,感覺比上海清冷些許,似乎離預報中的寒潮遠著呢。來到出租車揚召點,此行的第一輛車,竟然和我說不清楚“南河沿”,我問“東長安街”認識嗎?他苦笑說不清楚,覺得再和他糾纏下去就成了說相聲,老姚喊了另一輛車,那司機挺實誠,只說我們這屬於超載(超了安老師這個小鬼),天安門那裡抓得緊,但一路開車很順利,東西南北環了個圈,就到達長安街,很快看到王府井大街,過了王府井大街,就是南河沿大街,右拐開進去50米,到達攜程上預定的“都季”,看來注定要體會首都的四季,瞧這酒店名兒。
安老師一家住3樓的套房,隔壁公婆住雙標房,總台一位戴眼鏡的先生,態度很好,盡量滿足我們的要求,雖然兩間房都朝西靠街,事實上窗前有蔥郁的香樟樹遮掩,夜晚並不吵鬧,司機摁喇叭的頻率大概只有上海的1/10。而夕陽西下時窗前的斜陽,也讓人舒心輕松。3樓的餐廳味道意外好,價格實惠。公交車、地鐵都方便,最可愛的是酒店左手斜對面的菖蒲河公園,亭台樓榭、雕欄玉砌、岸柳成行,京韻十足。我和婆婆歡喜極了。5天下來,老少評價頗高。結束廣告,進入旅程正題。
(二) 奧運風采——鳥巢、水立方
安頓好住宿,先去酒店對面的春餅大王解決午餐,兩客春餅(20張)、西紅柿蛋湯(清湯寡水)、干煸四季豆、醬肘花、攤雞蛋…..味道挺不錯,價格也很實在,粗制濫造的火車自助早餐,讓我們的胃很不爽,春餅大王裡稍作緩解。
酒店旁82路,一路開到國家體育館。不得不說一下北京的公交,售票員態度和藹、看見老人孩子上車,都招呼乘客讓座“少坐些,給人讓個座”這話聽了真舒服,而乘客素質一樣很高,即便無人售票或是地鐵,北京市民都會主動讓座,挺讓人感動的,也許是在一個冷漠擁擠的城市待久了,漸漸淡忘了相互守望的存在。一個誇張著小資與格調的城市,遠不及真誠溫暖的城市讓人幸福。這也是遠比奧運風采更迷人的城市風度。不是麼?
公車一路駛來,看到了鼓樓、前門大街、熱鬧的南鑼鼓巷、各種有趣名字的胡同。這次旅程沒有時間和精力穿街走巷,就一路飽個眼福吧。安老師枕著我的手臂睡著了,大約過了近20站,終於望到了遠遠矗立的那個巢、那個塑料袋,安老師便醒了。藍天下夕陽裡,蔚為壯觀,還有那同樣壯觀的人潮與鏡頭前的姿態萬千。過了下午三點,開始有些涼意,風裡透著一絲寒冷,問老少冷不冷,都在鏡頭前咧嘴,哪裡還會感到冷呢。唯一受不了寒冷的,居然是老姚,難怪,長期蜷縮電腦前的身子骨,冷不丁來個小長途,哪裡靠得住?於是躲進遮陽篷下的長椅休憩,活血化淤。我還是拖個老式數碼,混雜在長鏡頭武裝的專業人士裡,拍下了暗紅深藏的鳥巢、晶瑩浮動的水立方。記憶回到去年夏天,那個過於奢華的夜晚。
離開奧林匹克公園,等不到82路回程車,打車回酒店,這次的司機大叔沒有“超載”的唠叨,卻和老姚唠叨起中超,原來這天是國安和綠城的對決,老姚對體育門清,分析了國安一定是冠軍的各種要素,我連足球丑聞也不感興趣,不插話,光看景。司機大叔詳細分析了首都“首堵”的各種因素,倆人進而對京滬的車市作了不可行的對比。我忽然發現老姚也挺能說的,看來被北京傳染了。由於雙休日,路不算太堵,36元抵達目的地。司機大叔在我們下車前嚴肅“教導”我:“不要讀南河沿(yán),得讀南河yàn兒”,緊記緊記。
(三) 偶遇京城的第一場雪——盛錫福的帽子,全聚德的鴨子
第二天計劃老人們瞻仰毛主席遺容、故宮游覽,我帶安老師父女參觀天文館、北京動物園,繼而在老莫打打牙祭,順便北京展覽館邊買大列巴。自認完美的計劃,被清晨拉開的窗簾破滅了。
窗外,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頓時擔心起老人的行程,毛主席紀念堂得排隊、故宮得不停地走,只帶了秋衣褲,怎麼行呢?門鈴響了,老倆口穿著鮮艷的一次性雨衣伫立在門口,說擔心安老師,外面冷極,還是回來了。幸好出門前我把安的寒冬裝備帶來了,除了絨線帽和手套。和大家一商量,今天的游程改變,到旁邊的王府井買特產、添冬衣,解決民生問題是當務之急。
全部的毛衣包裹後,風衣一披,撐起雨傘,我們迎著滿天的風雪出門了。安老師忽遇迎面的白雪,激動至極,放聲大笑,我緊緊牽住她的手,撐住雨傘,不停回頭看這一大家子老小的雪地漫行。途中安老師又伺機抓雪球,又強烈要求老姚堆雪孩子。給一家人在飛舞的雪花中留影紀念,尴尬激動兼興奮的笑顏留在相片上,十分滑稽也分外難得。
很快轉到王府井小吃街,買了些小包裝的北京特產。這也是去北京旅游必帶回給同事的玩意,從事後各路反響看來,“蜜麻花”“驢打滾”“薯仔”“艾窩窩”還是挺招人嘗鮮的。“茯苓餅”早已今非昔比,記得小學時,我特別喜歡茯苓夾餅那股中藥味和香香的芝麻、核桃粒。可如今,無論“紅螺”“御食園”這些牌子,都沒有當年的味兒了,中間全夾了暴甜果凍,還比較傻的分什麼蜜桃、可可、桔子味,我一吃,除了甜膩,毫無差別。北京網友說北京人早就不吃這種東西了,唉!可惜啊。
穿過濕淋淋的小吃街,看到“盛錫福”,一行人快速湧入。這家當年給周總理定制帽子的老字號,價格不菲。寒潮降臨,生意更火爆。沒費多長時間,除了我,所有人的腦袋上都頂著盛錫福出門了,安老師還多了一副美羊羊手套。轉道旁邊的百貨大樓,婆婆買了一雙牌子不明的打折旅游鞋,替換腳下那雙銀白色漂亮的漏風漏雨鞋,身子骨接連遭受打擊的老姚,不管三七廿一,挑一件深藍的李寧滑雪服披上。厚衣擋風,便可穩坐釣魚台。臨近中午,正好看到王府井全聚德,對面天津狗不理。原本計劃後天吃便宜坊,菜單都背上了,這下就順應變化吧。畢竟都是老字號。也畢竟風雪擋道,全聚德裡人不多,我們到了樓上蓮園,坐定開始點菜。半只烤鴨兼料(幸虧半只,就這半只,還吃的一家人油到第二天)、生菜、蘿卜葉、茴香葉(外觀一模一樣)、小餅、糖醋鴨肝(糖醋料好吃,鴨肝著實重口味,被安老師控訴遭暗算)、莴筍山藥(粉綠雪白,色味俱佳)、清蒸鲈魚(新鮮口感好)、送的鴨湯(奶白濃厚,全家喜歡)。鴨子登場,廚師操刀,安老師一旁認真觀察。在品嘗小片鴨後,堅決只吃鴨肉,於是造成鴨皮過剩、老人節省非吃完,後來直到晚上還覺得油膩。全聚德價格同樣不菲,初到京城嘗個鮮,想來無論品牌,只要是真正北京原產的烤鴨,味道應該不會讓人失望。
吃完鴨子,雪還在慢慢下,風小了,王府井大街上不少年輕人在打雪仗、滾雪球、拍雪景。安老師父女加入其中,很快把小手塞回手套……畢竟是京城09年的第一場雪,雖然確實比往常來了更早一些。
(四) 須晴日, 看紅裝素裹的慕田峪長城
都說第一次來北京要爬八達嶺。八年前的印象,除了人山人海,就是那寫滿百姓游跡的每一塊磚牆。更何況此次自助游經不起德勝門919的變幻莫測。為了長城、紅葉一同游覽觀賞,選擇了懷柔境內的更遠的慕田峪。群山環抱,風景秀麗的長城,是我向往的風景。
昨夜的一場風雪,紅葉計劃肯定泡湯,但白雪皚皚的長城內外,卻是始料未及的曼妙。早晨燦爛的陽光下,叫車到東直門長途汽車樞紐。下車走了5分鐘路,到達936/936支,一打扮成保爾柯察金的老外,陪同一中國美女翻譯不停在說中國各外資銀行的兌換優劣,看樣子也是去慕田峪的主,向翻譯妹妹打聽是不是936慕田峪的車,回答就在這兒等,但要936司售人員最終確認車輛。來了一輛936,回答不去慕田峪,再等7.8分鐘,又來一輛936,確認去慕田峪,於是高興上車,出發了!936車子不多,真的等來了,也就10分鐘之內出發,挺方便的。就是走國道,所以路上慢悠悠停不少站,2.5小時後,車抵達慕田峪長城的第三停車場。下車時確認了末班車時間:16:30。
下了車,快1點了,走到一面館吃午飯,都是蠢蠢欲動的一小撮老外,便明白這個飯點性價比夠差。老板娘熱情有加,點了四盆餃子(茴香餡、白菜餡),味道平平、價格奇高(25/盆),都是那些老外給倒騰壞的。我挺不厚道地這麼想。但肚子總算填飽了,暖壺裡續上熱水,按游覽示意圖順斜坡走上售票處。百貨小攤順坡而造,感覺按照牛頓定律,小販們也必須得長期斜站,才能符合萬有引力定律。斜站的小販,外語水平可不邪乎,那一長溜兒的“淚滴海佛落客”“萬瑞棋譜”……聽得我敬仰之意,如滔滔江水。看見中國面孔,小販沉默是金,以隨意參觀為宗旨,這倒比其他景點舒心、靜心。
雖然才走幾分鐘,順坡而上有些氣喘,回頭一看,安奶奶已經要爺爺攙扶了。趕緊買好門票+來回纜車。(60歲以上門票有優惠,纜車無優惠)。慕田峪長城游人極少,90%是老外,纜車空空蕩蕩,我們一家乘坐在一輛纜車上,安老師看到纜車騰空升起,又開心地放聲大笑。和我一樣,從小喜歡往高處眺望,不知道恐高症為何物。慕田峪長城不及八達嶺的雄偉氣勢,但是長城內外山巒起伏、林木蔥郁,植被覆蓋率是任何長城段不可比擬的。雪後的第二天,樹林被大片的白雪覆蓋著,微風過處,便飄蕩起一層層霭霭白霧,原來是細小雪珠在空氣裡舞動,如跳躍的精靈,在長城的滄桑中穿越游蕩。纜車在14台停駐,安奶奶再不想走動了,於是在大平台上遠眺風景,我們四人開始行走白雪覆蓋的長城,也不管方向,覺得走得動不打滑,就慢慢走來,反正沒有旅行社的小旗子、沒有V字Pose,沒有避無可避的合影陌生人,只有碧藍如洗的天空、巍峨連綿的城牆、積澱在牆磚上純淨的雪、倏爾飛過炮台樹枝的三兩只青鳥,安老師於是激動地唱“鐘聲當當響,烏鴉嘎嘎叫”。
再看四周的稀疏游人,有個女老外披著一條寬大的橘色羊絨披肩,在長城上顯得特別奪目漂亮,灰色城牆銀裝素裹、映襯著橘色的暖意、天空的澄清。忍不住遠遠拍下了這條披肩。建議愛美的女生,在長城裡盡量將平日不太實用的鮮艷披肩、斗篷用上,厚重的歷史會偶爾清晰片刻。看見一群日本大叔西裝革履、皮鞋锃亮地大踏步攀登台階,這也算是銀座的時尚了。估計在懷柔開什麼會,順便領略一番中國最偉大的建築。一位熊貓肚子的外國老大爺,步履蹒跚,卻還紅光滿面,用他來精神鼓勵了下婆婆,還是沒能挪動她的腿,於是在遠處的城樓裡,我們向婆婆大揮手。安靜的長城,為我們連起了一種感動。936的保爾沒再瞧見,估計混雜在這片蘇維埃工人打扮的隊伍中,也早就搞不清楚誰是誰了。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娆——喜歡這片秀美壯麗的慕田峪長城。
纜車回來,順坡而下,一路呼吸充盈著細雪的純淨空氣,心情大好。不想等回程936了,和一輛黑車講了價。40元很快送到916懷柔終點站。916車多,且走京承高速,一個多小時就到達東直門。覺得慢去快回不錯,回酒店的出租車,一麻臉司機大叔還是不滿意我們的超載,說交警抓到要罰款2千。總結京城此行的叫車行動,我可是相當不順哪,老姚叫到的司機全都很爽快,我怎麼盡找些烏裡麻裡的大叔,還是我RP爆發欠火候啊。
(五) 宏大的天壇——自然博物館裡的真假難辨
早晨公婆一大早華龍街遛彎,帶回了綠豆粥、小包子、大油餅、茶葉蛋。孔和尚吃油餅想列寧,我光想怎麼再去弄杯豆漿,京城的油餅吃的太爽了,強烈要求上海菜場的各路英豪,讓大油餅和四大金剛齊頭並進。
今兒逛天壇,八年前吃了前門的全聚德後,抹嘴溜去找大學寢室同學敘舊,漏了下午游天壇,這回當然不容錯過了。門前60路,下車後有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估計網上少說一站,去東門、北門都得走不少路。問路後再乘110,到達北門。公園門外就看到了晨霧中宏大的祈年殿。當然還不忘看了看北門正對面的老磁器口豆汁店。打算回頭上這裡解決午飯。
70歲以上老人半價,買聯票,天壇就三個景點需購票:祈年殿——回音壁——圜丘。緊挨在一起,連成一個中軸線。
天壇公園的大,是不可想象的,總面積超過了故宮,如果完整游覽,必定要一整天,公園林木蔥茏、到處巨樹參天、青松翠竹、楊柳垂金,市民在燦爛霞色裡踢鍵、跳舞、打拳。我們從蒼郁的古樹下踱步前行,竟也不覺倦累。如果說故宮的色彩永遠是厚重的昏黃,那麼這裡,卻是一種天高雲淡的湛藍。宏大的祈年殿——皇帝祭天大典的場所,以深藍琉璃瓦敷頂,巍然屹立在最高點。也是游客觀賞最多的場所。放置皇天上帝牌位的皇穹宇,與祈年殿以丹陛橋相連,300米長的丹陛橋,走來需要些腿力。像小一號祈年殿的皇穹宇,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外圍的一圈回音壁,因此在這兒人聲開始鼎沸。到處:“小芳,我愛你!”“安紅,我想你!”此起彼伏,事實上回音壁已經被鐵欄桿圈住了,無法貼近說話。更何況,還得分別站在東西配殿後,面朝北,才有作用。藍天下的表白讓肅穆的皇穹宇平添熱鬧和笑聲。漢白玉石造的圜丘壇,它的幾何造型據說象征了九重天。深奧而莊嚴的祭天典禮,也象征了對天地的敬畏和崇拜。也許在現在,更需要我們對自然尊重愛惜的實際行動。
三大景點浏覽完畢,從丹陛橋旁的花甲門出口,在路樹排排下會合老姚,還是出北門,午飯時間到了。我當然中意北門對面的老磁器口豆汁店。未料計劃落空,不大的店面生意不錯,一看就是有些歲數的老店,整個店堂不可避免地彌漫著酸酸怪味,老姚一直弱智地認為豆漿和豆汁是同一產物,看到賓客人手一碗灰綠的湯汁,一碟鹹菜,再加上怪酸味推波助瀾,父女倆非要換地方,於是來到旁邊一個新疆菜館,這回輪到我得忍受那個羊肉孜然味兒了,少數服從多數,但心有不甘,溜到旁邊的酸怪味處,買了貼餅子、糖耳朵、糖火燒、豌豆黃。打包回羊肉孜然處,陪老小呼哧呼哧吸面條,哼,味道可比糖耳朵差遠了。
午餐完畢,老姚電腦瘾發作,回酒店植物戰僵屍去了,我們四人打車去自然博物館近距離看植物和僵屍,一個起步費,到達目的地。網上事先預約便可免費。一直難忘小學時看到的巨大的恐龍架、荒山古洞中的類人猿,覺得帶孩子參觀自然博物館還是很有趣的。果不其然,安老師被那些魚蝦貝殼、猴子猩猩、恐龍河馬、番茄西瓜完全吸引住了。婆婆依舊坐定休憩,我們仨在時空錯亂中上下求索。恐龍館裡帶安老師拼電腦骨骼、模擬窗口看古代魚類的婆娑起舞、看圖解釋地球最初的熔巖狀態,領略下熱帶雨林的五光十色。世界動物館裡布置地頗為精致,各種動物搭配著山原湖澤,尤其是玻璃制成的湖光峰影,游魚可數,更是惟妙惟肖。安老師淘氣的用手指碰“湖水”安爺爺此刻已經難分真偽,掏出手絹要幫安老師擦手,大叫“河浜河浜,當心!”安老師答:“這是硬的”,於是晚上睡覺時,多了一個模仿爺爺“河浜”的表演節目。博物館最是開闊兒童的視野。從自然的壯麗曠達,到慢慢索尋歷史的百轉千回,進而學會自己獨立的思考和分辨美丑。這是值得的,也是給與安老師最快活記憶的一天。
(六) 金翠華彩頤和園——回味無窮砂鍋居
作為皇家園林的代表,頤和園不容錯過。恢宏氣勢加天然諧趣,是任何園林無可比擬的。從酒店斜對面的昌蒲河公園穿過,到達地鐵一號線天安門東站,買票2元/人,便可在地鐵任意轉乘,試問上海的地鐵,為何就是那麼貴?利用公交來牟利,好鄙視!
地鐵一號四號線都享受到了市民主動讓座,好心情一路到達北宮門。出門看到賣烤紅薯的,買了兩個後便走反了方向,看到中央黨校,一打聽,掉頭吧。很快到達北宮門售票處。順便在旁邊的窗口買了10元/張的地圖,古色古香的包裝。符合意境。
北宮門連著後山後海景區,山路曲折、優雅恬靜,因旅行團都集中在東宮門或新建宮門那兒。首入眼簾的蘇州街的格局在江南的各個古鎮看太多了,何況還是人造的買賣街,於是忽略而過。四大部洲因山順勢、就地起閣,這是一組西藏佛教的建築群,游覽前先坐定石桌石椅上趁熱吃烤紅薯,沒一會兒四周的打北宮門進來的游人三三兩兩都開始吃紅薯、啃面包、喝飲料起來,時近中午,是該野餐了。爬上高高的經幢,看看廟閣塔台、拍照喇嘛塔,不懂藏佛教的深意,惟覺宏偉端莊。下山後往東行走,一路遠山近岫、煙水空蒙,竟鮮有相遇的游人。可惜的是萬壽山東麓的諧趣園正在進行整修,要明年才能竣工,進不了這“一亭一徑,足諧奇趣”的園中園。從它的旁邊慢慢繞過,邊門進入仁壽殿,於是,終於迎來了如織的人海,也看到了久違的旅行社各色三角旗。
人一多,容易犯暈,胡亂拍了幾張照片後,差點隨大流出了東宮門,趕緊翻看地圖,帶領大家往金碧輝煌的佛香閣方向行走。偏愛昆明湖畔的知春亭,紅色的橋廊,連著精致的亭閣,輕煙柳影裡,是四季悠閒輪回的探望。往西走向長廊,初冬的時節,長廊裡有些清冷,買了粘玉米先啃完,再閒庭信步。整段長廊728米,粘玉米的價格順勢三變,從我們開始買的1元/根,到排雲殿旁的3元兩根,到終端石舫的2元一根。隨長廊而風起雲湧。婆婆在看了枋梁上各異的彩繪和如畫的湖光山色後,終於有感而發:“老佛爺忒接棍了,哪能嘎講究”是啊,看過這些講究,才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恢宏富麗和金翠華彩。若不是無恥的英法聯軍心理變態,不遠處的圓明園帶給後人的,將是更為豪華的驚奇和贊歎。而不是現在“只剩下石頭了”。
腳力有限,石舫留影後,從長廊後的德和園、聽鹂館慢慢兜回到東宮門,接下來的節目,就是前往砂鍋居享受晚餐。提前預訂、弄清線路。東宮門外乘690起點站,到缸瓦市下車。一路看到了清華的邊門、北大的什麼科技園,貌似都是高科技集中區,路上竟也不堵。安老師在我懷裡睡得香甜,顛簸的公車,正好讓她做個美夢。快到缸瓦市,賣票帥哥看我抱孩子不方便,讓我不急著起來,到站後直接就近中門下車(此車中門為上車專用)。已經不止一次遇到這樣熱誠的售票員,感謝之余,多希望自己的城市能在這方面多些溫暖。
下車正對面,就是那碩大無比的砂鍋招牌,還真方便!大店並無絲毫耍大牌,先安置小東西睡覺,干淨的桌布疊好當枕頭,蓋好我的大圍巾。時間尚早,老姚尚未和我們來會合,我和婆婆索性到對面的商鋪逛逛,公公負責看孩子兼休息。對面一排店鋪看來真要拆遷,到處紅色標語張貼牆上:堅決貫徹拆遷工作的嚴肅性。我進去一看,嘿都是名牌休閒衣褲,價廉物美,可惜都是L/XL碼,無一合適。幫婆婆購置少女運動鞋給外甥女,其他不敢多購買,因為那天王府井的東西,至今還在想辦法合理配載。買了兩罐蜂蜜酸奶,鴨蛋青陶罐挺好玩,凡遇妹妹說這玩意兒不怎麼衛生,我想還是嘗試一下吧。覺得甜酸可口,不往深裡研究了。
時間到,趕飯點。老姚出租車遇堵姗姗來遲,小安黃粱一夢笑逐顏開。二樓大廳落座,點上招牌砂鍋白肉、蘸料、烤饅頭、砂鍋豆腐、杏仁豆腐、冷菜三只、炸大蝦、糟溜魚片、菊花茶。非常喜歡他們所用的深紅明黃圖案的碗盞杯碟,據後來主動給我們介紹砂鍋居歷史的服務妹妹說,這就是按照當時乾隆皇帝專用的碗筷造型復制的。說實話,我挺想買回一只碗留作紀念的。怕被眾人鄙視,作罷。隨著夜幕降臨,店堂愈發熱鬧起來,我仔細察看一下,基本上是北京本地人請客、好友聚餐、小酌。還有獨自個享用砂鍋喝著二鍋頭的呢。像我們這樣一大家子外地客人真少見。難怪服務妹妹只來我們一桌給介紹歷史淵源。可惜我只記著菜譜,沒好好記著她的話。至於味道,除了老姚覺得蘸料有些酸,其實就是這種酸菜味才是正宗。其他都覺得可口。安老師對炸蝦情有獨鐘,婆婆偏愛糟溜魚片,用料新鮮分量足。我啃烤饅頭,因為新奇香甜。結帳三百來塊。
其實北京的菜肴,也能回味無窮。
(七) 天安門前孵太陽——和諧動車別京城
今晚將告別北京了。婆婆總結此行的滿意程度為高,我終於體會“樂觀設想、悲觀計劃、愉快執行”的人生信條是多麼正確。酒店因我們總合超過8天住宿,送了一天,於是便不用擔心晚上的回程。
60周年的盛況歷歷在目,激蕩人心。天安門廣場,是必游之地。算算計劃,老倆口參觀毛主席紀念堂,然後取道天安門廣場游故宮。我們原本去北海公園,但大雪改變了計劃,還是帶安老師來到天安門廣場,如果精神飽滿,也可上城樓鳥瞰一番。最後一天,北京依然以明淨的晴空歡迎我們,雖然在電視、報紙、圖片甚而在很多年前的影像裡,天安門的記憶清晰明朗,然而穿出昌蒲河公園西門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依然會讓人振奮激動。潔白的華表巍峨矗立,兩旁的大石獅子傲視世間一切流動的人面獸心,五星紅旗飄蕩在最高處,無數的游人過客,在這裡駐足,或游覽、或攝影、或沉思……。天安門廣場經歷了60年華誕慶典後,耳目一新,東西兩側矗立了火紅的56個民族柱,上面還標注著每個民族的圖騰,漢族應該就是龍鳳呈祥。其他的得花時間慢慢學習。天安門除了游人、過客、警察、武警、便衣、清潔工人…..還是無數民間旅行社的小廣告集中地。幾乎走上五六步,就有人問:“參加長城一日”“胡同游??”,被胡亂塞了無數小廣告。酒店電梯裡提醒游客,不要隨意相信這些非正規的旅行社的廣告。手裡的小廣告攢積到一定數量,給了搗鼓垃圾箱的老婆婆。天安門廣場上整潔干淨,竟看不到一張廢紙。
安老師唱完歌後,忽然有些憂郁起來,一問,肚子疼,都說紫禁城裡有些寒氣,看來有些道理,於是父女倆坐在石獅子旁的路燈下,和老頭老太太們一塊兒曬太陽。城樓是沒法爬了,我踮腳妄圖看看樓上的人,卻發現都被綠色的植物遮住了。我問老姚:“我們的領袖呢?”“中南海”“中南海在哪兒呢”“不曉得,附近吧”……回酒店後和老倆口會合,不會用相機的他們,在故宮的午門花錢拍了兩張模糊的留影。於是在安老師午睡後,我陪倆老在天安門廣場的各個景點留念。公公被廣場保安掃描了兩次口袋,我和婆婆一直笑他,他習慣把N多零碎往兩只口袋裡裝,這回拖泥帶水更理不清了。人民英雄紀念碑前留影後。心滿意足地回了酒店
晚上到達北京站,正好聽到整點東方紅的鐘鳴。回頭再看看霓虹閃爍的京城。和諧號的候車室實在“和諧”,全部是東倒西歪的桌椅和七歪八起的旅客。一周轉下來,當然無法琢磨“走在地安門外沒有人不動真情”的塵封的情感線索。於我,也許神清氣爽了不少,也許更愛胡說八道了,不過還是最愛和安老師小合唱:“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前太陽升……”。(完)
(王府井的雪)
(祈年殿)
(頤和園一角)
(天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