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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探周口店 

     編輯:北京游記
所屬景區:北京

又探周口店


2006年北京行之四


網友凡遇說我, 寫游記不是說去歲如和如何, 就是又游再游。 怎麼盡是過去的東西?這還真是一針見血。 象我這類食古不化者, 總是沉浸在過去的輝煌裡, 也許對別人來說, 輝煌一詞是大詞小用。 但我要說的是, 輝煌不一定得是轟動, 那股輝煌的勁頭有時候是在自己心裡。因此, 我要來寫寫我覺得心目中很輝煌的紀游-兩次探訪北京房山縣周口店古猿人遺址。

在北京上學時曾去過周口店, 那是第一次。當時在班委會上榮任文娛委員, 負責買電影票, 組織郊游。 美麗的女班長學養具佳, 其父親是某局領導。 那年月很遵重干部, 派兩部車讓我們去郊游沒有問題。 但手續還是要完備, 過程也很重要。 要開張介紹信, 說茲有我校我系師生若干, 欲往周口店北京猿人遺址研究古人類兼緬懷中華民族的祖先, 希貴單位大力支持為盼雲雲。 於是我與班長揣上介紹信, 騎上自行車前往聯系。 班長當然是藍裙白襯衣, 典形的北京女學生打扮, 那一股青春朝氣, 比什麼牌子的化妝品都好看。 我則是藍中山裝, 四個口袋, 硬領上微微露出一點兒白襯衣領子, 很標准的文革後青年。這麼一對青年才俊在北京的大街上騎行, 春風得意車軸疾。 進了班長父親的單位, 更引來一些異樣的目光。大概她父親也許可能或者有什麼見解, 特意留飯。 這些回憶, 輝煌得很。

局裡派了兩部解放牌大卡車, 把我們先拉到宛平城,同學們登上城樓, 指點江山, 糞土當年日本鬼。 下得城來再步行前往蘆溝橋, 數一數石獅子, 摸一摸獅子頭, 全沒有時間觀念。 我緊催慢催, 也把這百十號人捏不到一堆, 還是級長老宿大吼一陣, 才集合起眾人上了車往周口店進發, 慌亂中司機又找錯了路, 待到了周口店古猿人遺址,鐵柵大門已經關上了。 一看表, 四點三十二分,遺址四點半清場, 五點鐘閉館。

這一下兩車的人都傻了眼, 剛才緊催不行的人現在也啞口無聲。 沒辦法我只好跳下車去, 整一整衣領, 遞上一包大前門, 說聲, 師傅, 車迷了路, 不怪司機, 我們下次一定准時。 不知是這幾句話的作用還是香煙的威力, 那大門竟如芝麻開門般的打開, 眾同學一哄而入,票好象也沒買,頗有點兒當年火燒趙家樓的氣慨。

流光飛逝。真沒想到, 與周口店一別竟是四分之一個世紀。

2006年夏天, 陪著父親, 帶著兩孩子, 再往周口店探勝。而如今的周口店古猿人遺址, 門前冷落車馬稀, 一看就不是什麼熱門旅游景點。正好, 父親喜歡的就是這類環境: 清靜, 幽深,不加修飾。

很遺憾的, 當年來此一游的印象幾乎完全沒有了,我一點兒也記不起我那時具體做了些什麼, 看到了些什麼。只記得去猿人洞反而要往下走, 說是洞也沒有什麼洞, 好象是個天坑。 如今, 一條長長的車道由停車場通向山上的博物館,干淨整潔。 道路兩旁樹立了為中國考古做了貢獻的人物看板及紀念文字, 有裴文中, 賈蘭坡等人, 令人感動。


說起周口店與北京猿人頭骨, 又是一段令人唏噓的往事。 長話短說, 這蓋世無雙的無價之寶, 如今找不到了, 起碼不在中國人手中。 其去向, 不外乎三, 美國人偷去了, 日本人盜去了, 沉到海裡或毀掉了。 不管是那一種, 都是中國人以至全人類的共同損失。 當然, 這是我們的東西, 我們的損失最令人痛心。

遺址博物館前有一猿人頭像,也不知道像不像當年的猿人。 兩個孩子嘻嘻哈哈地上去比照一番, 看誰最像祖先。平時你爭我奪互不相讓的對頭, 此時忽然都謙恭起來,推讓了半天, 也沒有個結果。 他說她象, 她說他象。 考證了半天的結論是, 爺爺最有祖宗像, 原因很簡單, 爺爺與祖先最為接近, 其次是爸爸。 不用說, 年紀最小的女兒是役大獲全勝, 每人都被她推到祖宗旁邊去照了張比較像, 說還要打印出來作細節研究。 平時一本正經的爺爺此時也只能任由他乖孫女百般擺布:“對啊, 爺爺, 你把下巴伸長一點兒, 嘴巴再努出來一點兒,對,對, 就這樣, 這就更像了嘛”。 呵呵, 這回偷笑的可是我本人了。

如今的整個遺址都修得很好, 把錢花在這些方面真是不冤枉。 門票是三十元,是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最物有所值的票價。 但我買了門票還要樂捐, 心甘情願。小家伙們也來問我要錢捐助, 那不行, 請把你們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嘀嘀咕咕了半天, 每人只捐了區區一元, 還沒有在青城山買猴食花得多, 實在小氣。 看出我的不屑, 一人自我解嘲道:“這裡的猴子是不吃東西的, 死的, 用不著捐很多。” 怎麼猿人變成了猴子? 憤。 另一人說:“現在捐多了不劃算, 等打折的時候再捐。” 告訴她捐款不打折。 回答說你們不是說在中國花錢都要問打幾折。 如果這裡是打五折, 她捐一塊就等於捐了兩塊。 什麼邏輯!


從博物館裡出來, 就可以上山了。 我們選擇先去猿人洞, 然後經鴿子堂去其它發掘點, 最後去發現山頂洞人的山頂洞。 猿人洞是周口店遺址的重中之重, 也是最先發掘出土那塊完整的北京人頭蓋骨的地方。 所謂猿人洞, 實際是個大坑, 原先的石灰巖溶洞的頂部已經塌陷, 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由於發掘, 裡面的土層都暴露出來, 一層一層的標上數字, 共有十三層之多。 如果考古的結論可靠, 北京人據說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到四十萬年, 約從五六十萬年前開始, 最後的十來萬年則不見他們的蹤跡了。


這麼說說很容易, 其實五六十萬年是個什麼概念, 誰也不知道。 如何對孩子們說, 就更難了。沒辦法, 教育孩子是父母的天職, 好賴也要試試,盡力而為。

一是順著時間往前看, 五六十年之後, 你們就象爺爺現在這樣子, 因為爺爺比你們正好大六十來歲, 老了, 有病了, 不過精神還不錯。 六十萬年呢, 那就象一萬個爺爺這樣子。 啊?! 是啊, 這山上洞子裡都擠滿了老頭, 那可是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中國有句俗語, 萬頭鑽洞, 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 這是爺爺在那邊看地點說明時, 悄悄跟他們說的。

一是用時間往後看, 比如現在是2006年, 退回六十年前的話, 就是1946年,比基尼之年。那一年法國人設計了比基尼游泳衣, 風迷世界; 退回五十年呢, 那就是1956年。 那一年在中國, 公私合營, 私人不准做生意了; 世界上呢, 有匈牙利事件,蘇聯打匈牙利;蘇彝士運河事件,英國法國打埃及。為什麼打嗎?對了, 就跟現在美國去打伊拉克一樣。不過, 那一年很有意義的事不是誰打誰, 而是另外一件跟大家都很有關系的一件事。 哪一件呢? 你們猜一猜?

猜不到嗎? 看看你們手裡的iPod, 那是什麼? MP3, 對呀,MP3裡面主要是什麼? 音樂, 我知道是音樂。 可是音樂為什麼會在裡面呢? 對了, 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硬盤。知不知道, 這世界上的第一個硬盤就是在五十年前誕生的。1956年。

哇, 真的?

真的。 1956年, 國際商用公司(IBM)發明了世界上第一個, 應該說是第一座硬盤, 差不多有這洞子這麼大, 你們兩個都擠得進去。 容量呢? 只有區區5M, 只夠你們放一首短歌, 長一點兒的都不行。 可當時卻值錢得很, 非賣品, 只能租, 租一年就要幾十萬, 還租不到。 現在你們隨隨便便就買它幾個G, 幾十個G, 這五十年的發展真不可想象。

你是不是要說, 五十年是這樣, 五十萬年前更是不可想象?

9494, 你們真聰明。舉一返三,都是孔老夫子的好學生,以後一定是上北大清華的料, 起碼也是麻省理工。 五六十萬年前, 那些北京人恐怕連結繩記事都還沒達到, 你看他們的工具, 還是石器時代, 或者, 怎麼說來著, 舊石器時代。

哎呀老爸, 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己編的吧?

嘿嘿, 老爸本來也不知道, 維基百科上一查,GOOGLE上面一敲,所有的學問就都出來了。 對了, 這就叫做家庭作業, 不過我這家庭作業是先做, 主動做。 不象你們的家庭作業是被老師逼得沒辦法了才做。

這麼說說笑笑, 這考古之旅變得不那麼枯躁。 不過說實在的, 這五六十萬年的歷史長河還真是難以想象。 不說別的, 單說我們中國自己在最近這五六十年內整出了那麼多事, 就夠讓人吃驚的了。 故毛澤東主席說, 一萬年太久, 只爭朝夕。 五十個一萬年,可是一億八千兩百五十萬個朝夕。 這麼些個朝夕, 猿人去爭一爭, 進化成了人類。 人類去爭一爭呢, 不知道能不能進化為超人類?

由猿人洞可以走到鴿子堂。 該處得名於發掘時有許多鴿子棲息。 但為什麼稱為堂卻令我不解, 山嶺洞穴也沒看出有什麼堂的樣子。 現在有點兒後悔沒有要求免費導游, 因為不喜歡導游的緊迫感。 但如果有導游的話, 能從考古的角度對整個遺址有更深一層的理解, 孩子們也能多學兩句中文。

從鴿子堂後開始上坡, 坡道修得很好, 樹木扶疏, 還有輪椅道, 讓殘障人士也可以同大家一同欣賞祖國的瑰寶而不用借助別人的幫助。 目前, 國內有不少景點都增加了此類設施, 令人欣慰。 可惜的是, 據說有的地方並不是自願自發地修, 而是為了申請成為聯合國遺產。 申請成為聯合國遺產也不全是真為了更好的保護文物, 而是為了提高知名度,好賺大錢。 如此本末倒置, 一旦申遺不成功, 或申遺成功, 都可能不會再重視此類設施了。

坡道的上方就是各發掘點, 分別是第15地點, 第4地點,第12地點和第3地點。第3地點地勢頗高, 建有木梯,第4地點則稱為新洞,大概是後來開掘的。

八月的天氣甚熱, 但周口店之所在卻涼爽宜人, 而且越往裡走越涼快,北京猿人們還真會避暑。山裡也沒有任何游人, 所以我們可以放聲說笑。 不知是不是聲音太高, 引得山下的住家裡, 雞鳴狗吠, 回聲蕩漾。 眺望遠山近壑, 覺得人煙開始綢密, 不是想象中那種出產化石的荒山野嶺。 這龍骨山一帶, 象是正在開發的地帶。 很簡單, 這房山縣變成了房山區, 開始都市化了。不單單是都市化, 好象還是工業化, 起碼采石業很發達。 山上有一個休息處, 坐下休息時, 聽見了采石放炮的聲音, 還有斷斷續續的汽錘打樁聲傳來。 不用說, 附近有人正在蓋屋起樓, 而且這樓還不小。

最後到達的是山頂洞。這裡發現的山頂洞人, 距今只有一兩萬年的歷史, 進入新石器時代了。 這就與現在的人類基本沒有兩樣了。 因為我們所知的世界歷史已經有了約七千年, 中國的歷史也有了約五千年, 進入文明社會了。這個文明, 我對孩子們說, 不單單是我們常說的禮節禮貌, 更是結構。 縱的方面, 有了尊卑長幼,選舉與被選舉,領導與被領導; 橫的方面, 懂得克己復禮, 以商談解決問題。 而不再動物式的以純武力決定一切, 象動物園裡的猴王爭霸一樣。

參觀完山頂洞, 就可以下山了。 博物館的後面還有個第二地點, 時間充裕者可以參觀。 還有其它的發掘點, 不在遺址內, 但聽說也保護起來了。相比當年裴文中, 賈蘭坡等中國考古的先驅者, 今天的條件是好得太多了。 不幸的是, 考古的工作條件雖然好一些, 但對文物的保護還遠遠不夠, 因為現在知道文物價值的人多了, 盜賣者和收藏者也多了。前些天, 一位加拿大有錢人在博物館展出他收藏的中國文物精品, 五百多件文物中, 許多是近年出土。 展覽在加拿大引起爭議, 因為中國政府立法禁止文物出口, 這些東西顯然是盜賣而來。 換句話說, 這位收藏者買的是贓物, 其行為是窩髒銷贓。 但是, 竊鉤者盜, 竊國者侯。 他偷了你的傳國之寶, 也是正當收藏。你就是看一眼他的東西, 也是侵犯了他的知識產權。 端看與論在誰嘴裡, 看誰的團伙大, 家伙粗。

說到周口店, 當然不能不談談裴文中, 賈蘭坡等中國考古先驅筚路藍縷發掘北京猿人頭蓋骨的慘淡經歷, 以及後來那頭蓋骨又如何丟失的沉痛往事。下面轉貼一段央視國際的文章, 講的是發掘過程:

由於這裡發現了化石,裴文中也就常到裡面觀察。當他聽到一個人說,下面發現一個圓圓的東西露出來,他就進去和技工一起發 掘,由於露出來的部分漸漸多了起來,他就激動地大聲喊:“人頭!”兩個字剛出口,發掘的幾個人就圍攏來伸頭向下觀望,因為這是大家盼望已久的東西。有人提 議,立即把它挖出來,但也有人反對,認為天色已晚,最好等明天再挖,免得弄壞,它已在裡面呆了幾十萬年,哪裡還在乎十幾個小時呢?裴文中考慮再三,生怕出現意外,最後決定當天晚上就把它挖出來。頭骨化石,一半埋在松土中,一半埋在硬土中,把周圍的土掏空,裴文中用撬棍輕輕地把它撬下來,頭骨的一部分雖然由 於些微震動而破裂開來,不免使他心中後悔,可是他也借這個機會看到頭骨的厚度和腦面構造,又多少有了一點安慰。其實它有點破裂,並未使後來的研究受到任何影響,黏接後很完整。

… …

裴文中在12月6日把頭蓋骨送到北平。頭蓋骨挖出來很潮濕,一碰就碎,在他送往北平之前還得進行處理。裴文中、王存義、喬德瑞三人,日以繼夜地生上火盆
烘烤它,干了之後,又用水糊上幾層棉紙,厚厚的,又糊上石膏加麻袋片,然後再放在火盆旁邊烤。裴文中看見外面的石膏既干又堅固了,就把它裹在行李中
——用 他的兩床舊棉被先包起來,外面再用褥子毯子與普通行李一樣捆好。
裴文中留下了這樣的記錄:“我們乘的長途汽車到了北平西便門照例要檢驗,我在事先已有准備,隨身帶有幾塊化石,給檢驗人員看,告訴他們我的行李中是這種東西,請他們免檢,如果一定要看,也不能允許把外面糊的麻袋和紙張揭開,如果非要揭開不可,那就只好請他們先拘捕我。檢驗人很客氣,只令我把行李打開看了看,並沒有要求揭開外糊的麻袋和紙張查看裡面的東西。”頭蓋骨一路平安運到了北平。

但如此珍貴的國寶又是如何丟失的呢? 現在的公論是由於日寇侵華造成的。因為從北京人頭蓋骨發掘出來之後,就一直妥善地保存在北京協和醫院裡。如果不是因為日寇侵華, 它應該還保存在那裡。 下面再轉貼一段比較合理的史實:

  1941年, 美日關系日趨緊張,住在北京的美國僑民紛紛逃離中國,日軍開始占領北京的一些機關,協和醫學院看來也難以幸免。當時的中國地質調查所所長翁文灏和北京協和醫學院行政負責人胡恆德商量,有三種處理方案:第一 ,考慮把化石運往抗戰的後方國民黨政府的陪都重慶。但是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長途運送,安全難以保障;第二,在北京找個
秘密地點隱藏起來。但畢竟是在淪陷區,同樣無法保證安全;第三,送往美國保存,當時看起來還是一種比較好的選擇。盡管 這一做法違背了當初中美雙方人員簽定協議書上規定的人類學材料不運出中國的條文。但是萬般無奈出此下策,事實上已經按照這個方案執行了。


  1941年秋末冬初的一天上午,曾研究過北京猿人化石的魏敦瑞的女秘書赫斯博格告訴胡承志(現在在地質礦產部),北京猿人化石標本要裝箱運走。當天下午,胡承志到東城的婁公樓向地質調查所新生代研究室主任裴文中請示,裴文中說 :“立即就裝。”次日,胡承志和協和醫學院解剖科技術員吉延卿一起裝箱,總共裝了兩個木頭箱子,箱子都是用白木板做成的,沒有刷油漆。據胡承志回憶:“兩個木箱裝好後,大箱上標著CAD1的字樣,小箱上標著CAD2的字樣。裝好之後, 我們把兩個箱子送到協和醫學院總務長博文的辦公室,我們就交了差。”大約是在12月8日,日軍占領了協和醫學院。第二天,裴文中告訴胡承志:協和醫學院院長王錫熾(另一說是美籍華人王恭寅)說,送到總務長辦公室的兩個木箱當天就轉送到 F樓4號保險室裡,過了一夜又被送走,但不知道運到哪裡去了。如果事情屬實,推測裝有北京猿人化石的木箱離開協和醫學院的最後時間應是在1941年11月17日至20日之間。

  還有人說,博文大約在11月底把這兩個裝有北京猿人和山頂洞人化石的木箱送到美國大使館,計劃運送到紐約的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12月5日上午5點鐘,帶著北京猿人化石箱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專用列車離開北京,計劃沿(北)京― 山(海關)鐵路開往秦皇島,把化石箱送上“哈裡遜總統號”輪從海上運往美國。但是,12月7日爆發了日軍偷襲珍珠港事 件,次日日軍徹底占領了北京至秦皇島一帶,運送化石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專用列車在秦皇島做了俘虜。而“哈裡遜總統號” 從菲律賓馬尼拉一開航,就受到日艦追逐,在上海附近擱淺,所以一直未能到達秦皇島。


今天, 不論北京人頭蓋骨是在日本人手裡, 還是在美國人手裡; 不論她是沉到了海底還是遭到徹底毀壞, 都是我們中國人永遠的痛。北京人頭蓋骨的遭遇,與我們中國人的遭遇一樣, 孱弱,就無法保護自己, 就不得不托庇於別人, 就只能吞下這些苦果。 走下龍骨山的時候, 只覺得心裡頭波滔翻滾,就象網友ANN2004所說的,五味雜陳, 感慨良多。

孩子們好象察覺出了我心緒的變化, 小心異異地說:爹地,你是因為北京人的頭骨找不到了而不高興嗎?

當然是。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歷史上, 令人不高興的事太多了。 只希望這樣的事不再發生, 起碼, 不再發生在我們中國人身上, 不再發生在我們的孩子們身上。 但是, 我也感到高興, 高興的是我能夠親自為孩子們講述所發生過的事, 從五六十萬年前, 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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