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上午9:40,我和老媽擠在側舷邊,異常激動的看游輪靠向重慶朝天門碼頭,多麼親切。熱血沸騰的下船,和來接船的姨父握手,終於脫離了狹窄的船艙,歡呼。
在重慶逗留7天,足足一周,太過美妙的待遇和過程了。其實這才是我的出生之地,血脈所在,親戚雲集,每天都呼朋喚友,熱鬧非凡。落地大約1-2日,平日沉睡的勇決彪辣就呼嘯著醒來,然後在起伏的地勢,缭繞的霧氣中熏陶成往日缺失的特質。我知道我的語言有點混亂,不過我自已心裡明白這個意思。
霧氣朝暮中,陽光只不過讓霧氣更加濃厚而已。空氣象能擠出水來,日光濡濕,塵埃緩緩飄浮,整個城市都若隱若現的在雲霧中存在。上街看下街,一般是看不見的,要麼就是街道太窄太曲,被高樓掩映,要麼就是消失在霧中。這岸看那岸,視線也是飄動的,江水在流,霧氣在流,整個人也搖晃起來了。家裡倒是好,就是清一色高樓,緊扎扎做鄰居,俯瞰樓下車流人流江流,純正的重慶格局。
很多城市的夜色名聞遐迩,重慶真的不算什麼。夜山城的名頭遠沒有霧都來得大。兩江合流,也不算罕見的景致,可是到了重慶,這個話題就立體起來了。到南濱路好好走走,到解放碑好好擠擠,到朝天門好好爬爬石梯,重慶人源自巴人的那股火辣激情,讓很多市井的東西活色生香,呆板的玩意改頭換面。說風情太小資,簡直是在侮辱重慶的這股血性,說其他的,好像也不傳神,反正就是相當巴適。想起來一個老笑話來,成都人說重慶崽兒自稱耿直,其實假打。重慶人說成都娃兒自以為休閒,其實虛偽。兩地差異非常大的,而且相互不齒。就連最簡單的火鍋都要分成成都創新派和重慶正宗派。其實根本就是沸騰的生活,充滿樂子的打趣罷了。我一路被重慶親戚嗤笑若干成都作風和口音,我也不會真惱。我亂批親戚大操大辦,親戚也直承:就是要面子。話扯遠了,還是來說山城夜色,美不勝收。因為沿江的燈火不像小城市那麼零落和呆板,要來得輝煌的多,生動的多。也不像大城市那種燈火眼睛恍到痛,頓生仰慕之情,要親切的多,妩媚的多。夜山城真的就是一個天生麗質,略施粉黛的美女,勾人魂魄,又充滿可能性,會嬌嗔,會溫存。
說起重慶美女,又是一個流口水的話題了。重慶美女現在在解放碑一類的地方已經不多見了,充其量可以看到大批的青春靓女,衣著時髦暴露,化妝濃艷,真真的重慶美女不是這一類哈(當然,重慶女子愛濃妝,愛時髦是大特征)。到老城新城轉吧,美女往往在街角,在電梯,在開車。。。。。有心人才能夠理解,為什麼重慶美女的盛名在外,而且大大的有名。一大特征:在家賢良,萬般能干慈愛,對家人簡直可以說是披肝瀝膽,對親戚如艷陽般熱情。在外潑辣果斷,據理力爭,氣勢絕對不讓男人,決不讓外人隨意欺負。借用老爸的話來說:娶個重慶婆娘,又漂亮又能干,人人羨慕,只要家裡頭語言敷倒起,一輩子吃香喝辣,不用再操半點心。而且蠻得,在外也不用擔心吃虧。對家庭赤膽忠心,反正只要能接受耿直的性格,受得了直來直去的語言,重慶婆娘就是個大寶貝。 我最欣賞的美女是船上的那個服務員,百分百的天然好姿色,讓人忍不住想用指甲掐的皮膚,嫣紅面孔,總在蕩漾波光的大眼睛。。。。。。。然後就是闖紅燈過馬路時看見的美女司機,絕對時尚舒服的現代成熟女人,眼光一溜,纖手撥動發絲,那種味道,震得我差點就過不了馬路遭車撞了,太霸道了,要換成是男人,肯定比我震撼喔。當然,我好美女也比較嚴重,可惜我怎麼也不算重慶美女,想混進去都沒有辦法想,既無姿色,又無靈魂。
本人不太能吃辣,比較喜麻,所以在飲食上偏向成都口味。很多次從重慶那些馳名的老火鍋店門口過,被那股強烈的味道熏得流眼淚,打噴嚏,咳嗽,心生渴望,明知消受不了,只能恨恨而過。現在想起來,一鍋調料,真系精髓,還有那種熱火朝天,四季不改的火爆場面。確實跟成都不一樣。重慶MM說起成都的火鍋,癟嘴:一鍋鹽巴水。成都親戚很奇怪:重慶人扎個就曉得吃火鍋呢?在重慶親戚家吃飯,一再強調:請少放點鹽,實在鹹得吃不來。重慶親戚來我家,吃兩頓飯,就忍不住自已下廚房炒菜了,說:太淡了,不下飯。反正好玩得很。
過馬路,在成都橫穿時,多少還是心虛的,偶爾為之的。到了重慶,好家伙,完全隨心所欲,自由漫步,機動車和行人在狹窄的街道上有機融和,難分難捨,大家都不驚不詫,習以為常。估計汽車的剎車皮磨損度相當的高,行人的褲腿需要經常清洗。
10月30日,到重慶菜園壩火車站接車,晚霞中的山城車站充滿鬼魅的氣質,半空中待接龍的高架橋,錯綜復雜的地下通道,地面的混亂車流,幾乎沒有廣場的車站,四周山坡壁立,山上高樓密密聳立如同危崖拱衛,占地小,氣勢剛,加上巨大的霓虹燈廣告牌,鋪天蓋地的閃爍在夜空,我親愛的菜園壩火車站,從0歲-32歲,來來往往的次數不下百次,接站倒是第一回。暮色中,我10天沒有見面的女兒,穿著粉紅色的運動服來到我目前,目光激動的看著我,大叫:媽媽媽媽。然後抱著我脖子,掛在我上身,拒絕下地。呵呵,就這樣吧,重慶車站印在我腦海中的色彩溫馨得很。
到朝天門坐渡船,興奮,船到江中心,果然看見兩江匯流處,一半清碧,一半黃濁,打著漩渦,歡歡喜喜的前進。朝天門老碼頭也只留下幾個石梯了,少年時看到的那一坡陡峭梯坎,完全沒影了。隔江看見舊時老屋,已經拆建成臨江公寓。當年沿江亂搭建的吊角樓裡面居然隱藏著一個湖廣會館,現在也整理出來,成為一景,門票30了。當年自家小樓門前傾斜的石坡路,沒了,變成濱江路了。當年每天吃面、買報紙、去逛街都要氣喘吁吁爬上去的上千台階,沒了,只有最上面十來級與老街相連,保留下來,等待下一次改造時再消失。
去看重慶一醫院,我的出生之地,倒還是老樣子,就是停滿了車,幽靜的小路充滿汽油味道,公共汽車呼嘯著插身而過,路邊小攤一個壓一個,路人根本沒有地方走路。因為是沒有改造的老街,樹和房子都沒有大的變動,除了店鋪裝修更時髦,音樂更時代,車更多,人更擠,整個新華街還是老樣子。
6日下午,我們坐上公交車,穿越臨江路,最後眺望長江,江水、大橋、輪渡、船只,坐火車返家,老媽下定決心,元旦還要再回來。這個血脈相連的城市,每次時間匆匆,來不及深入,二分之一血統是我,四分之一血統是我女兒,不知道這部分來自山城的血統,在我們的人生中會有怎樣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