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澤如金”古金澤
和朱家角相比,金澤少了些胭脂氣,古樸得讓人欣喜。剛到古鎮,便下起了厭厭的小雨,整個古鎮籠罩在蒙蒙的煙霧裡,街上一個人也沒有,真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金澤距青浦城區22公裡,是上海的西大門,與江蘇浙江兩省交接,北枕澱山湖,西傍元蕩湖,南依太浦河。古鎮還保持著明清時的格局,一條金澤巷貫穿全鎮,境內湖泊星羅棋布,河港縱橫交錯,水域面積占全鎮總面積的1/3以上,是典型的江南水鄉。金澤人視水為寶,有“獲澤如金”之說,這也是金澤鎮名的由來。
金澤水鄉,自然離不開橋。事實上,金澤古鎮最著名的,也的確是數量眾多的古橋。在0.6平方公裡的古鎮區內,至今還完好地保存著10余座古橋,據清乾隆年間撰寫的《金澤志》記載:“金澤四面巨浸,內多支河,橋梁尤多於他鎮,古稱四十二虹橋”。因此金澤享有“江南第一橋鄉”的美譽。金澤古橋不僅多,而且大多是歷史名橋,現在上海地區僅存的宋代石橋不過三四座,小小的金澤就有兩座,因此又號稱“金澤古橋甲天下”。
自宋元以後,古鎮金澤的寺廟越建越多每座橋的邊上都有一座廟,形成了“橋橋有廟,廟廟有橋”的格局。這種廟橋相連的做法來自一個古老的傳說,相傳三國時期,東吳的孫權曾帶兵經過這一帶,因為這裡河汊縱橫,就下令士兵遇水搭橋,而為了保佑軍隊的安全,又在每座橋頭各建一座廟宇。傳說終歸是傳說,但這種廟橋相連的做法確實由來已久,它體現出水鄉居民對橋的尊崇和愛護。
座座古橋細雨中
雨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鎮上的小石板路泛著清冷的微光。四周有雨煙若隱若現,幾個行色匆匆的人在雨中邁著輕巧的腳步,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抬頭看見入口處高聳的牌樓,借著微亮的光看上面的對聯,上聯是“古鎮古跡古香古色”,下聯是“水鄉水景水秀水清”。用這樣的語句來概括整個金澤,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按圖索骥,一路南行,終於在鎮子的南端看到了鎮裡最古老的石橋——普濟橋。這是一座單拱石橋,整個橋體呈弧狀,橋身不高,僅5.07米,但拱洞的跨度較大,有10.5米,因而橋面不是很陡。遠眺整座古橋,形如月牙,纖巧飄逸,風姿綽約,富有色彩。雨水的沖刷使古橋“原色畢露”,那些紫色的石頭清晰可見。
在普濟橋畔有座頤浩禅寺,它的歷史最早也可以追溯到宋代。據說名字還是南宋皇帝趙構所賜。頤浩禅寺規模宏大,鼎盛時期曾有僧人1000多名。後來寺院毀於兵禍,到上世紀初,僅存3棵銀杏樹和1塊條石。這塊條石全長40多米,上面有元代大畫家趙孟頫的手跡,還有雕刻著雲朵的圖案。因為這些石雕的雲朵看上去層層疊疊、連綿不斷,因此得名“不斷雲石”。如今的寺院正在重修之中,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對游客完全開放了。
從普濟橋往南200米左右,是金澤最南端的迎祥橋,那裡的“迎祥夜月”是金澤八景之一。月亮和小橋相依是古鎮最典型的畫面,如杜牧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張繼的《楓橋夜泊》都描繪了那些美景,這些景色在夜色中的迎祥橋上就能看得見。
如今,雖然沒有月亮,更不見星星,但是細雨中的迎祥橋也別有一番滋味。這是一座建於元代的六柱五孔梁式拱橋,橋身由磚,石,木組合而成,是上海地區僅有的兩座磚橋之一。整座橋很長,有30.75米,橋面由青磚側鋪而成,石柱與橋面之間有楠木為檩,顯得高貴風雅。橋身沒有橋欄,據說是為了方便蒙古騎兵馳馬而過。
橋下是潺潺的流水,雨點正在水面上畫著許多變幻莫測的圓圈。更有周圍的青翠樹木,古瓦粉牆倒影在水中,在支離破碎的水面上形成道道白綠相間的波痕。游人若能在這橋下放舟永駐,那也是今生最大的福氣了。
長街不長
金澤古鎮保留了格局完全不同的兩條長街。鎮南是明清風格的商業街,因金澤有許多古廟,所以舊時商業很盛,最多的是茶館店,酒菜店,香燭店,南貨店和百貨店。一條狹窄的石板小街,兩旁是平矮的商店,小店後面就是自家的作坊。如今,昔日的繁華已經不再,這條長街也成了普通的小巷,不過明清商業街的模式卻在這裡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走過下塘街的天王閣橋,一路往北,就進入了鎮北的長街。長街不長,只有200米左右。街上保存著比較完整的明清宅第建築,其中許宅是規模最為宏大的。許宅前後共六進,沿中軸線由南向北展開,縱深60多米,有大小居室近100間。第一進是門樓;第二進的天井門樓上有花卉,走獸等磚雕,栩栩如生;在第三進的儀門上,脊角飛揚,屋檐下還有“春華秋實”四個大字;第四進是大廳,略成正方形,廳中有“行素堂”的匾額。第六進是堂樓,是傭人和女眷的居室。整個許宅還有窄窄的小弄連接各個廳堂,供傭人行走,體現主僕尊卑和長幼禮儀。
從老街中走出,回首煙雨中的“橋鄉”,已經模糊一片,看不真切。忽然想起當年坐在小船上向故鄉緩緩靠近的游子們,船邊的一聲“矣欠乃”已經過了近百年,不僅綠了山水,還換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