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屬景區:其他景區
最喜歡的電影包括張曼玉版的《新龍門客棧》。看過的朋友們一定知道那家客棧的
機關,我就不多描述了。我想說的是,那家客棧的幌子叫做是“龍門客棧”,之所
以加一個新字,是因為它是翻拍的若干年前的《龍門客棧》。我要說的這家加油站
其實就應當稱呼為“龍門加油站”,之所以也加一個新字,那是對其他類似先驅加
油站致敬。
這周末,8月4日,周六,陪爸爸回了趟天津。路線是北京——楊柳青——天津市—
—薊縣盤山——北京。一路上有不少美好印象,美好一般見諸筆端特別是拙筆就看
不太出美好了,那我就單說說不美好的另一面吧。
從天津市內酒足飯飽出來,姐夫直殺向盤山方向。我吃飽以後就犯困,於是我睡著
了——等悠悠醒轉時,姐夫已經加好油,准備出發。爸爸、阿姨帶著孩子們上廁所
沒回來,姐姐在車下活動腿腳,姐夫拉門上來時還在看加油發票,若有所思的樣
子。我抬頭看外面,紅橙相間的頂棚橫梁,心想:“哦,中石油的加油站。”
姐夫還在沉思中,我看爸爸和阿姨領著兩個孩子從廁所出來,就讓姐夫開車過去接上他們。
姐夫扭下鑰匙,哒哒哒三響;再扭,哒哒哒;再扭,還是哒哒哒……始終沒有我們
期望的嗡嗡轟鳴。爸爸他們越走越近,實在不想讓老人擔心,我催姐夫:“你再試
試。”姐夫搖頭:“沒有用,打不著火了。”我下車讓爸爸在路邊的石桌旁坐下,
走出加油站的頂棚,我回頭看了眼——不是中石油!也不是中石化!我回到車邊,
有點急赤白臉:“什麼破地方呀?路邊那麼多中石油、中石化,怎麼找一私人加油
站加呢?”姐姐解釋說:“這也不是私人的,也是國營的,是高速公路專營店。你
看那牌子上寫著呢,津薊高速2號站,屬於津薊高速公路吧。”我不知道。我只知
道,狼的最好朋友的車,因為加了不明原因的破油開不了了。因為出行人多,狼特
意向朋友借的起亞七座商務車。人家大起亞開得愛惜著呢,放我們手裡之前人家還
特意去做了保養,就怕老人孩子坐著不安全。現在,給人家弄壞了。
這個時候追究油好油次也徒勞也枉然,先把車發動了讓爸爸上車歇著是真的。我們
環顧四周,就在這個休息站內,離加油站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矗立著一個醒目建
築,上書三個大字“汽修廠”,真是天不滅我。姐姐對加油的女孩子說:“你們能
不能幫我們找個師傅過來看看。”
那女孩兒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走了。
等了能有三五分鐘,咦,人怎麼還不來呢?我們又找到那個女孩兒:“你替我們找的師傅呢?”
“找什麼師傅呀?”哎?我們等著人過來修車呢。那女孩兒搖搖頭:“他們不會修
車。”那汽修廠不會修車叫什麼汽修廠呢?“他們只會修大車。”會修大車也行,
原理相通,起碼幫我們查查是哪方面原因。女孩兒一臉迷茫的神色:“他們只會換
輪胎。”啊?!我失望之余,仍存一線希望:“那他們總見過發動機電路什麼的
吧?找個人過來看看,萬一能行呢。”女孩兒保持著迷茫狀態:“沒人,那裡面根
本就沒有人。”我開始感覺到這個加油站的怪異氣氛,這半天,都說了些什麼亂七
八糟的話呀。
沒有了倚仗,我們只能自力更生。姐夫把車前蓋支起,姐姐在加油站外電話遙控。
因為加油站內禁打電話,所以遠距離的姐姐扯著嗓子喊,我連忙跑到中間做接力傳
話。這時,天空中又飄起絲絲雨線,我讓爸爸他們到休息站右上角的餐廳裡坐等。
我在中間位置站好的時候,分明用余光看到周圍有好多穿著工作制服的人指指點
點,看著我們趴窩的大起亞嬉笑打鬧。等我一回頭,大家又收斂了表情,好象在各
忙各事。
沒找到狼的車主朋友,姐姐聯系到她的司機朋友。那個叔叔說:“或者是電瓶沒有
電了,或者是油的問題。”我們一路上開得好好的,就是加好了油,車就打不著
了。姐姐問旁邊一個窺伺著動靜的女孩子:“你們站的油怎麼回事?”那女孩子登
時凝重起來:“沒事呀,你看周圍的車不都加好了走了嗎?”我事後想,其他的車
牌我注意了一下,差不多都是掛津牌的當地車,而我們這輛是掛京牌的外地車。姐
夫說當時他是被工作人員引導到這台加油機器,那是不可以推斷成外地車輛加油的
這台機器中的油,就被做了手腳呢?沒有人徹查,這就是個謎。
我打通了起亞天津維修店的電話,那邊建議查下電瓶。我反映說:“應當不會沒電
吧,我們一直在跑高速,不是就是充電過程嗎?”那邊的小伙子態度倒是很好,笑
著說:“也不一定。如果電瓶壞了,怎麼跑也充不上電的。”我照他提示的步驟,
讓姐夫開關車內電路,車內還是有電的。於是他建議說:“你們在周圍找輛出租
車,求求人家說點好話,讓他們用電瓶幫你們串電,看看能不能先發動起來。”跑
高速的出租車很少見,我只能跑到最近的一輛吉普車旁,問那個年輕司機:“哥,
您車能幫我們串下電嗎?”我知道天津人一向喜歡客氣,我不到二十歲還是小姑娘
的時候,天津人就叫我“姐姐”。我想叫聲“哥”就當敬語吧,禮多人不怪。他有
點為難:“那卡子一般哪有人會帶在車上?那後面不是有個修理廠嗎?”我搖搖
頭,告訴他修理工們只會換輪胎,而且換輪胎都沒有人。這個“哥哥”人很好,聽
說以後就上了我們的車,扭下鑰匙,哒哒哒。他聽聽聲音,又檢查了下車內,告訴
我們說:“串電也沒有用,你們的電瓶有電。不是保險燒了,就是油的問題。”
嗨!說來說去,都說不是什麼什麼就是油的事兒。這油,怎麼就這麼讓人念念不忘
呢?
道過謝,我們又去找保險。其間,狼打過來電話,我說也許是保險燒了。狼在電話
那端急切說:“那我在北京4S店買了送過去吧。人家那車從買到現在都沒出過事
兒,咱們瞎給人換件兒,可就太對不起人家了。”我想想,他去買,再過來,還不
一定找得著找不著,再方向對不對,高速上到哪裡去調頭,這麼些麻煩事兒加一起
不更添堵了麼。我勸狼:“就是現在臨時換一個,到了北京你就可以開去4S店給換
成原廠件,何必現在兜那麼大圈子呢。”安撫下狼,再回來,姐夫費了九牛二虎之
力,撬開一個一個排列如同小小色塊的保險。他一一取出細看,都完好無損,應當
也不是保險的問題。那是什麼原因呢?
這時,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小伙子踱到了車邊。我問:“您是修理廠的師傅嗎?”
因為加油工的制服都是紅色的,我想藍色一定是其他工種。他點點頭,說明,他聽
得懂普通話。但是——我欣喜地請求他:“那您幫我們看看車吧。”他抬頭看我,
我心裡一悸,竟是和先前加油的那個小姑娘一樣的一雙迷茫眼睛。難不成這個加油
站的人都被催眠了嗎?他沒走開,也沒走近,就站著。我問:“您幫我們看看是電
是保險還是油的事兒,行嗎?”他低頭走近車,本該用上檢查的手卻突然揣進了兜
裡。姐姐使個眼色,告訴我別浪費時間了。我們打通了高速救援。
那邊很熱情,說一個小時才能到。一小時就一小時,總比趴著走不動強呗。那邊報
價說,到這邊來可以為我們更換保險,救援費三百元,保險的元件費另算。但是不
保證一定能打著火,如果仍然打不著,就要拖車,拖車費另算。不行怎麼辦呢?高
速上遇上這事,明擺著就要挨宰,都答應下來吧。我只盼著能趕緊修好,趕緊回
家。如果需要在這個怪怪的“龍門加油站”裡過夜,真怕一覺起來,看著誰被剁成
人肉包子。
這番周折,已經耗時一個來小時,我們在落著小雨的石桌旁等待另一個小時以後,
救星的到來。姐夫不太甘心,又持鑰匙上了車。忽然,在哒哒哒的聲音過後,聽見
一聲熱盼的“嗡”鳴聲。我抬頭看姐夫的時候,看見姐夫也興奮地瞧著車外的我
們——難以置信吶。再轟,“嗡——”,車著了!姐夫招呼我:“快快,快去叫爸
他們。”我回到車上,姐姐已經坐好,遞出把傘給我,外面的雨又大了。
帶傘去接人的時候,我看見姐夫開車在休息站裡一圈一圈地繞圈子,可能怕萬一忽
然滅車不安全,試試車。他轉了五六圈回來以後,我撐傘一一把老人和孩子接到車
裡。大家坐穩,姐夫緩緩將車開出了“龍門加油站”。我們都舒了一口氣,雖然原
因可能不盡相同。但是離開這個地方,我們都倍感輕松。
路上,姐夫回憶起當時情況:“我加完油以後一直在想,前一天我和小飛在北京加
油時,半箱93#油花了一百六十五塊錢,那兒還是四塊九一升;這邊怎麼四塊七毛五
一升,也是半箱93#油,花了二百零五呢?我拿了二百塊錢去,本想能找回點兒,沒
想到還不夠,我翻了褲兜,找到些零錢,才湊足。”我心裡想:“@#$%^&*”沒敢
說出口。我是想,做人,不要太雞賊。我希望,不是為了貪便宜才選擇的這家黑
店。那樣比誤打誤撞上,可冤多了。
第二天早上,狼為了把加的這點油耗掉,早起就圍著四環轉圈兒。轉了一大圈兒回
來油耗得差不多到線,他去加滿了97#油,這次是一箱油,總共花了二百塊錢。就是
說,即便是這家油沒有問題,沒有油裡兌了水,或是干脆水裡忘記兌上油,它的油
表,也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