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序語
堪稱寶島的台灣,在大陸居民的心中被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這是兩岸人為阻隔太久之故。而我的友人楊信征女士,曾有機會,旅台三月余,與親友相聚之外,飽覽了阿裡山、日月潭、花蓮、恆春、野柳等十數處自然與人文景點,並將其所見所聞所感,一一記錄於筆端,寫就《海峽兩岸骨肉情》一書,並曾由江蘇文藝出版社集結出版。7月4日,大陸游客赴台觀光即將成為現實,楊女士委托我,代她發表書中部分文章原文,希能為大陸赴台旅游同胞作一文字導游之用。
系列之二
同根同源
我們在台灣,什麼地方的口音都可以聽到,四川的、山東的、浙江的、江蘇的,而最多的方言是閩南話,其次是客家話,聽上去都很親切。中青年、少年兒童都會說普通話。台灣人說普通話與大陸基本相同。它的特點是卷舌音咬得很輕,聲調有的提高一個聲階,有的又降低一個聲階。我們很喜歡聽年輕女士和孩子們講普通話,軟軟的,變調的,怪好聽的。
台灣親友告訴我們,台灣現有的二千二百多萬人口中,不僅語言是多元的,人口結構也是多元的。他們一般把人口劃為三類:
一是原住民,系台灣原來的山地人;二是本省人,一部分是早期遷台的福建閩南人、廣東梅縣、潮州人,一部分是客家人,系歷史上因戰爭南遷的河南等中原人;三是外省人,系一九四九年前後隨**遷去的大陸人。
本來,我們在台灣的探親時間只有兩個月,接觸的層面有限,不可能對各類人群進行了解。但湊巧的是卻有機會觸摸到一些膚淺情況
首先,是原住民。由於甥女夫婦陪我們參觀游覽了設在南投魚池鄉大林村的“九族文化村”,使我們對“山胞”有所了解。
原來一般稱呼的高山族,其實是泰雅族、賽夏族、鄒族(早期文獻稱為曹族)、布衣族、魯凱族、排灣族、阿美族、卑南族和雅美族等九個民族的統稱。據說,過去台灣人將一群住在高山中的少數民族稱為“山地人”或籠統稱為“高山族”。後來覺得不夠恰當也不夠尊敬,所以改稱“原住民”。由此可知,高山族或九個少數民族,就是現在的原住民。原住民在台灣人口中比例大約只占2 % ,但分布相當廣闊。
九族文化村內的部落景觀,圖景的布局設置,均經學者專家們的考察指導,保存了原有環境生態,富有傳統的山地色彩,獨具匠心的建築,具體地呈現了山地文化的特色。
我們在一個一個村寨前停步觀賞,並仔細閱讀了各村的介紹。例如:台島人口最多的土著阿美族,共有十二萬二千八百三十四人(一九八九年資料),分布在立霧溪以南的台東縱谷東海岸平原,只有極少數居於山谷中。阿美族為一獨特族群,社會組織為母系氏族社會。而人口最少的土著賽夏族,只有四千一百七十五人(一九八九年資料),分布於新竹縣五峰鄉的五指山區與苗栗縣獅潭、南莊的加裡山區。賽夏族特殊的習俗是兩年一次的矮人祭典。
……
九族起源的傳說各不相同,但那到底是編撰的神話。實際上,台灣遠古時代與大陸本來連在一起,由於地質、地形的變遷,台灣與大陸隔絕,使這些遠古的移民,從文化和體貌上與漢民族逐漸有了差別,這是不奇怪的。無論如何,他們的根在祖國大陸,也是不可否定的。
再說,所謂“本省人”與“外省人”,原本也是同根生的大陸人,更是毫無疑問。
有意思的是,作為“外省人”的姐姐,住在台灣的兩男兩女,婚嫁的對象都是“本省人”。這樣,姐姐家就有了本省的四個親家和八位親家母與親家公,包括他們的子女,姻親人數就是幾十位之多了。
其實,“本省人”的幾位姻親,都是早期從福建泉州和漳州移台繁衍的後代。我曾問過鄭姓甥婿的祖籍,他聽他的父親說,大約祖父的曾祖就已來台了,說不准自己還是鄭成功的後代呢。
應該算是“本省人”的兩位甥媳都是職業女性。大甥媳雖然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仍然身材苗條,年輕美麗,性格開朗,精明勤勞。她與丈夫將我們從台中接至台北家中住下後,奉茶送湯,殷勤接待,白天上班,晚上忙完家務,安置好孩子,還來陪我們說話,介紹台灣的社會風氣和她娘家的清況,充滿了尊敬、友善的親情。
小甥媳則是一位年輕靓麗,衣著打扮入時的前衛女性。花蓮人氏,父親原來經營建築行業,因不慎被騙而受損,母親尚健,還能照顧外孫女兒讓她上班。她雖然忙碌,仍抽空自己開著汽車陪我們游覽,處處以小輩身份與我們相處,善解人意,親切隨和,讓我們覺得比起大陸的某些兒媳還多了一些禮貌和孝道。
姐姐家“本省人”與“外省人”結合的四對夫婦,生育有十個子女。孩子們血緣天性,個個與我們十分親近,尤其是較小的孩子,聽媽媽說,我們是大陸來的親人,更喜歡和我們打成一片。
九歲的伯羿,是個能干的小伙子,他會現搾水果汁送給我們喝,並幫助媽媽支床掃地,熱情地接我們到他家去住。
原來說好只住三天,而在兩天後,他要媽媽打電話給外婆,挽留我們多住幾天,感動得我們住了一個星期才離開。
五歲的喬喬與舅爺爺玩得非常開心,回去告訴媽媽,舅爺爺是他的第九個好朋友。媽媽問他,為什麼是第九個呢?他說,幼兒園裡已經有了八個好朋友,舅爺爺不是第九個嗎?他每次來到祖母家就與舅爺爺攪在一起,問這問那,還為我們畫像,一次竟畫了一塊蛋糕送給舅爺爺過生日。我們要走了,他曾難過地把這個消息告訴幼兒園的好朋友,要求爸爸帶他來送送舅爺爺,那天他懂事地與我們一一握手告別,引得他的祖母― 我們的姐姐不停地抹眼淚。
我想,姐姐的第三代,以及比比皆是的各類人群通婚所生子女,在台灣該算是哪一類人呢?社會上和他們自己誰會考慮屬於那類人呢?准確地說,台灣島上的居民都是我們中華民族的血嗣親裔。
在探親的兩個月中,我們親身感受到台灣與大陸有著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文字,共同的宗教信仰,共同的風俗習慣,共同的文學藝術,共同的道德觀念,不論在血緣的、地緣的、文化的、歷史的各個方面,都與大陸一脈相承。台灣人與台灣人,台灣人與大陸人,大家都是中國人,都是龍的傳人、炎黃子孫,兩岸人民同祖同宗,同根同源,同屬於一個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