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一個下午,乘著暖暖的春風,伴著青青的楊柳,帶著幾許躁動的心情,獨自一人來到了久違的香山。
熟悉的眼睛湖,曾給多少年輕的心留下深深的回憶,湖水依然,只是沒有了當年的清澈。拾階而上,一級一級的台階,一段一段的心情,台階依然,只是沒有了當年的沖動。
忍不住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了,感覺已經爬得很高了,回首望去,原來只走了萬裡長征的第一步。剛剛的喜悅與成就感一下子被前方的漫漫長路所掩蓋掉了。突然一種感慨,人生不正是如此麼,剛取得一些小小的成績,便沾沾自喜,可冷靜下來,回首從前,展望未來,在看看周圍行色匆匆的人們,一種緊迫感油然而生。再也顧不得為那微不足道的成績而自豪,只有朝著目標繼續、繼續、再繼續。
腳步雖然匆匆,但我仍然沒有忘記去欣賞山下的景色,終於明白了那句古老的諺語,“站的高,看得遠”。盡管整個城市籠罩在工業化的煙霧當中,但依然掩藏不住當年那皇家的氣派與帝王的霸氣。
一轉眼又登上二百多級台階,山下仿佛又是另一番景色了,心情仿佛又是另一番心情了,感悟仿佛又是另一番感悟了,怪不得釋迦牟尼說法四十九年,涅磐前卻說“我這一生沒有說任何法”,大抵是釋迦又升到了另一個層次,又領悟到了新的東西,就這樣不斷的總結,又不斷的否定,為了不讓後人執著於現有的東西,所以離開塵世前警告眾生:“我這一生沒有說任何法”。
當真有些走不動了,一直在後悔為什麼不做纜車上山,真是委屈自己。雖然這樣想著,抱怨著,可是腳下步伐卻沒有停下來。離香爐峰已經很近了,我的體力以及忍耐度也快達到了極限,正當我步履蹒跚垂頭喪氣時,前面幾步台階上,一個滿臉稚氣的大男孩發洩般的大叫到:“哇達其瓦,空邦哇”,更有趣的是,一位帶著金絲邊眼鏡,略顯幾分書呆子氣的男士用《大話西游》中那個唐僧的語氣對身旁的女友說:“他(指那個滿臉稚氣的大男孩)說的這句話不符合日語語法,‘哇達其’是‘我’的意思,‘瓦’是‘的’的意思,‘空邦哇’是‘晚上好’的意思,合起來就是‘我的晚上好’,完全不符合日本人的說話習慣”,哈哈哈哈,又一個感慨:知識分子就是知識分子。就這樣我微笑著爬上了香山的最後一級台階。
站在北京的致高點上,俯首望去,火柴盒般的星級酒店,甲殼蟲般的勞斯萊斯,螞蟻般的行人,一切都變得那樣渺小了。
太陽就要落山了,我也准備“落山了”,繞過香爐峰,來到後山,印入眼簾的是滿山的山桃花,爭奇斗艷,美已不足以來形容它們,還有可愛,我的心情也隨著山桃花漫山飛舞起來。沒想到臨下山前,還能有這樣的一個驚喜。
來到山腳下,乘上一輛“摩的”,向車站的方向走去,車開的很快,我任憑風兒如同愛人的手般撫弄著我的頭發,撫平我心中的不快。夕陽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