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不早不晚,朋友聽說我要去陶然亭的時候,說:“你瘋了,北京人好幾年都不會去的地方。”可我還是要去。
聽說陶然亭原是北京人假期郊游的地方,可是翻開地圖一看,卻是非常的中心,所謂的“攤雞蛋餅”效應果然很明顯。不過北京的公交系統還是比較發達,辦了一張一卡通,坐了102路公車晃了1個小時也就到了陶然亭的正門。震撼的門票價格,2元,人民幣。好漂亮的公園,好惬意的舒坦。我坐在長椅上,抬頭望天,靜看不到天,婆娑的樹枝遮住了烈日,只有幾縷陽光透過縫隙投射下來。行道樹撒落一地的花瓣(?),不知道是不是桂花,很香也很金地毯;大樹枝丫上卡著一只粉色的風筝,竟不知是幾時飛上去落下的;環湖的垂柳發絲飄逸,也有小孩摘了之後扎成環戴在頭上;蒼勁的松樹伸出的樹枝,剛好給長椅上的游人蔽日擋雨,而遠處的另一棵樹梢上不知名的鳥兒歡快的歌唱。整園的亭子,整園的書法和文學,每個亭子都有典故出處,配著名家詩詞,滿池的荷花開得正盛,肆意的綻放著自己的美麗,“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而雲繪樓這皇上聽戲的樓台也是亭亭玉立,雕梁畫柱的不行。
不過,我知道,我來陶然亭並不只是來賞景,我是來看人,看望一對戀人,15年的時間已經太久遠,久遠到讓我認知這對戀人的電視劇在網絡上已經找不到視頻。不巧的是,公園正在進行修繕,我要去的地方被圈了起來。我不甘心,就好像好不容易走到雜貨店買糖的小孩卻發現已經關門,我執拗的要闖進去,翻過了一個小山坡繞了好大一個圈。終於,我到了,到了他們的面前,盡管不敬,我仍然攝下了那墓碑上的字“我是寶劍,我是火花。我願生如閃電之耀亮,我願死如彗星之迅忽。這是君宇生前自題相片的幾句話,死後我替他刊在碑上。君宇!我無力挽救你迅如彗星之生命,我只有把剩下的淚流到你的墳頭,直到我不能來看你的時候。評梅。”高石之墓,高君宇和石評梅,民初的才子與才女。我敬仰於他們,他們是文人,是革命家,是知識分子,可他們也可以執著的相愛,卻並沒有一紙婚約,只有一對象牙戒指帶進了棺材。26歲的評梅在29歲的君宇故去之後的三年也隨著去了,她幾乎是悲傷而亡的。
眼淚又不爭氣的迷糊了雙眼。君宇,評梅,你們還好嗎?這個你們經常來散步談天的地方真的很好,很清靜,卻很詩意,想你們那柔軟的心在此才能真正的平靜,我幾乎能看見你們肩並肩走在小山坡上,或者是坐在湖邊看夕陽。良辰美景,才子佳人。肅立墓前片刻後,離去,心願得償。
再次回到鐘鼓樓,逛南鑼鼓巷,吃了三元梅園的杏仁豆腐和水果酪,好吃,在類似雜貨鋪的服裝店給自己置了點行頭。朋友說有事不能參與晚上的FB,所以只留下我一個人慢慢消磨時間。在鼓樓菜市場門口吃了個麻辣燙,北京的跟上海不一樣,都是串好了放在鍋裡燙,想吃自己拿,葷素同價,按簽子算錢。而後再度回到小咖啡館,看我的小說。9點多出來,在街角爆肚任吃了爆肚,還有烤鱿魚,想去吃炒肝卻還是人滿為患,到田記奶酪店吃甜品,比隔壁三元梅園的更好吃。要了一個酸奶,一點那種奇怪的味道都沒有,吃了個精光,還順便打包了兩個雙皮奶。坐末班公交車回酒店,漸漸習慣了那種昏黃的燈光。
(樹葉蔽日)
(柳絲垂垂)
(亭亭玉立)
(接天蓮葉)
(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