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住著的這段日子,竟然遠遠地離開了城市的喧囂,在這個位於順義連出租車司機都找不到的地方,四周都是田野,空氣新鮮芬芳。
內部的裝修豪華舒適,周圍卻異常空曠荒涼。院子有幾百畝,毛毛蟲快樂地在水泥地間的草地上爬來爬去。
以前,每一段在北京的日子,都像老鼠一樣鑽入地鐵,在黑黝黝的隧道中穿行。為了不堵車,為了更快捷地到達想去的地方,我捨棄了明媚的陽光。
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郊野的生活,真舒展。會後閒下來的時候,站在草坪上,一邊揮舞著手臂趕開超大只的蚊子,一邊看著不遠處首都機場的航班忙碌地起降,一分鐘N架次,高飛或下落的瞬間,我的心便莫名地喜悅,像個孩子似的跳躍著笑著,旅行的人們啊,又平安地離去或到家了。
沿著京密路一路向南,是在京承高速上所完全看不到的奇觀:從東至西,機場高速、磁懸浮快軌、京密三條不同的著道路緊挨著平行排開,三種速度,三種類型的感覺,讓人恨不能插翅飛起來看一看地面上的美景,好喜歡像風一樣掠過的磁懸浮列車,毫不遲疑地把流光拋在腦後。
當我從故宮陶瓷館拖著口水,一步一回頭離開的時候,當我從報國寺的瓷片攤位前掙扎出來的時候,應該是完全忘記掉電腦、MP5等一切日常所離不開的數碼伴侶的。有多少人像我一樣分裂:鐘愛最現代化的設備,喜歡K歌逛街玩網店,也用更熱烈的感情投入到古老的文明和璀璨的文化中去。
俳徊在宮城紅牆中,穿梭在東三環CBD,獨伫在郊野的綠地上,對我是同樣重要同樣享受。在街頭,我的步速比任何人都輕快,在故宮,我的腳下比任何人都遲滯。我把所有負擔都扔在路上撒向風中,把臉緊緊地貼在瓷器展櫃地玻璃上,恨不得再近點再近點,恨不得從眼睛裡長出一雙手來,把那只成化斗彩摟在懷裡。在特定的地方,我的夢想,我的欲望是如此赤裸裸地呈現在我的表情中。
下雨了,在青草的味道中,靜默地睡去。我知道,明天,碧空如洗的北京,是不一樣的北京,就像我一直突破著不一樣的自己。明天,在明亮的陽光中醒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