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绮貞是我喜歡的歌手,她的那首《旅行的意義》能夠表達我寫這篇東西的感受,於是就借用了這個名字。
其實說到旅行,就不由地想到“旅游”這個詞,多年以前,我們還是這麼稱呼一次外出的旅程,而現在“旅游”這種明顯帶有走馬觀花性質的詞語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取而代之的是“旅行”——或許一次出走,就是要帶有更多的“旅”和“行”的性質,能夠離開熟悉的環境,似乎就是一部分“旅行的意義”,而在路上的心情和感覺,常常大過到達目的地的興奮感。
林語堂先生的《論游覽》是近期看得比較多的一篇文章,現在很少有文字能讓我反復地看,畢竟閱讀在大多數情況下是一種獲取信息的手段,而並非一種享受的方式。但是這篇文字,讓我反復看了好幾遍,有閱讀的享受,也有一些不解和思考。
在文章中,林語堂先生批駁了這樣幾種所謂的游覽:第一種是虛假旅行,即旅行以求心胸的改進。這種心胸的改進,現在似乎已經行之過度。我很疑惑,一個人的心胸,是不是能夠這般容易的改進。第二種虛假的旅行,是為了談話的資料而旅行,時間和注意力完全消耗於拍攝照片之中,以至無暇去細看各種景物了;這種愚拙的旅行,當然產生了第三種虛偽旅行家,即預定了游覽程序的旅行家。他們好象在家時一般,在旅行時也是受月份牌和時鐘指揮的。
看完這三段,其實我心裡小有不爽,因為他提到的幾種“虛假的旅行”似乎都是我現在出行的方式,比如:在攜程查好攻略,定好來回票子和房間,到了目的地忘情的拍攝照片,然後也想寄托於出行來放松自己,來思考一些問題,甚至於認為只有在路上,才能感受生命的痛快。這一切我認為是脫離了以往“跟團旅游”方式的一大進步,在林語堂先生的文字裡,卻成了虛假的。而且這文字寫於幾十年前,難道我竟還是落伍了?
帶著不解和不甘,我繼續讀下去,林語堂先生在後面的闡述中提及,他所認為的旅行應該是:旅行的動機應該是以忘求其身所在,或較為詩意的說法,旅行以求忘卻一切。一個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個流浪者,經歷著流浪者的快樂、誘惑和探險。旅行的要點在於無責任、無定時、無來往信札、無喏喏好文的鄰人、無來客和無目的。甚至於旅行是不為看什麼事物,也不為看什麼人而去的。恰如金聖歎在點評《西廂記》時所說:胸中的一副別才,眉下的一副別眼。
話是有些深奧的,但意思終究是了解一些的。我想我的這位本家是想用哲學的語言來告訴大家他的想法。而旅行的意義也的確不能成為一摞談資,一疊照片,三兩故事和若干快樂回憶。甚至於旅行這個詞都有非常廣闊的含義。比如我曾經很喜歡走街串巷,拜訪上海的情調小馬路,這一路上,隨意的走走看看,拍下一點照片,這就是一次毫無目的的小小的旅行——雖然地域上講,我未出城,也沒有見識到什麼了不起的風景或名勝。
於是,也不必每年幾次盼望著假期,假模假式的說什麼身為動,心已遠。如果你只需要一份心情,需要一份經歷,大可以從身邊做起。待到有錢有閒的時候,能夠出趟遠門,千萬別說那是旅行,因為那種心思和心情實在還算不上旅行。除非,你敢辭了職,有了超過30天的假期,敢把自己放在外面獨自游走一些日子,敢把自己溶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並且從陌生到熟悉,那樣才算是一次旅行吧。
(地鐵站外牆的塗鴉)
(ZARA裡睡覺的小寶寶)
(櫥窗裡的幽雅,即使過季仍有暗香)
(從身邊開始,享受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