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英子之邀,在她那裡小住了幾天。很久沒見了,第一晚談心至臨晨兩三點也睡意未去;第二晚陪著去小區的廣場跳舞,幫著她認識了兩個舞伴。第三天去了西塘,第四天來到上海的千年古鎮——七寶。
在逛七寶古鎮的時候,想到自己朋友送的兩套茶具一直未用,便在一家宜興茶具店買來竹制茶盤,晚飯用餐的時候,孩子們發現老板用了豐子恺的畫作裝飾,因為上午我正好給他們念了兩篇關於他的散文,沒想到他們竟然興趣盎然,念起畫中的詩句。
我們的用餐時間才下午4點多,樓上沒有其他的食客,碰巧老板一個人在樓上悠閒地閉目養神,不經意間我們就攀談起來,原以為這個老板50出頭,沒想到只比我們大三、四歲,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才提前退休從事外貿生意,更沒想到他還是復旦國際政治系畢業,工商管理碩士,還開了一家畫廊,飯店只是副業。天南地北、人文歷史,談古論今,我們談得很開心、投緣,老板最後還送了一道點心給我們。
吃罷晚飯,外面開始熱鬧起來,我們也在各種小店逗留,買了兩蒸小時候過年才做的方糕,味道不錯,做得也很精致。孩子們去看蜈蚣等蟲類動物展演,我和英子順便在旁邊的越南三寶小店閒逛,老板上前詢問我們需要什麼?看我們無從回答,就主動介紹起這家店的經營特點,主營沉香、紅木、黃梨木,順便再賣些香水、牛角梳之類的東東。不懂什麼叫沉香,老板就邀請我們上樓喝茶,聽他慢慢敘來,直到他最後介紹怎麼去點燃那片象枯柴般的小木片,我才恍然想起張愛玲的小說《沉香屑》。沉香確實貴得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其價格和黃金一樣也是按克計算的,且單價還是黃金的三、四倍。和老板的交談過程還是很令人愉悅的,從他的故鄉武夷山的大紅袍說到他年輕時候的愛好(整一個音響發燒友),再談起他現在從事的職業,看上去比我們還小三歲的他竟然要比我們大六歲,也是身兼數職,經營一家從事工業廢水處理項目的環保公司,也開著飯店和這一家收藏品專賣店,自诩現在的主要精力都將逐漸放在沉香的買賣經營上。閒談間,我越來越發現老板得眉宇、氣質象極了年輕時的豐子恺(上午看的《豐子恺散文》中有不少他年輕時的照片),詢問老板,果真他也是信佛之人。給孩子們發了短信,告訴我們的去向,不一會,孩子們自己摸上門來走上樓梯,樓下空無一人,老板不悠不急,很欣賞他那種大氣恬淡的氣質。談話間,孩子們也被他的話吸引,算是開了一下眼界。
很不好意思打攪了老板那麼長時間,不管真假,心甘情願花了300元錢買了兩盒用沉香研制的盤香。小生意都做到這樣的份上,這個老板確實不簡單。回家的路上,和英子一起感歎在熙熙攘攘、沸反盈天的市井中,還能有有這樣的“雅士”,真可謂魚龍混雜中大隱隱於世了。“水至清則無魚”,也就是在這樣一種雜沓往來、噪雜不堪的市井生活中才顯現那些文化商人的氣質與不凡。
千年古鎮——七寶,不愧為藏龍臥虎之地啊!
晚上回家,點上一盤沉香。昏昏睡去到天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