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給我們的第一印象便是在剛到香港時的法制教育。在從機場開往城市的路途中,導游便開始了輕聲細語般的法制教育,他似乎把我們當成才從國內來的“表叔 ”,應該加強法制教育。大家安靜地聽著導游居高臨下的說法,冷靜地感覺著香港人對自己同胞的態度。突然,導游指著一名團員說在車上不可以嚼口香糖,警察看見了不但要罰款,而且還要到法庭上等著宣判。而這將會耽誤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很不上算的。我朝鄰座會心地一笑,沒有用過細的盤問來打攪這位法學專業畢業的導游。在這種氣氛中,我們被領到了一家專做團餐的中餐館,擺下了一桌好像是專門的“剩 ”餐。服務員的冷淡和無理,幾乎到了使人驚訝的地步。好在我們是一個“不買賬 ”的團隊,大家立刻就開始了投訴活動。
最使人大開眼界的是我們第二天上午的購物活動。在像菜市場一樣的珠寶店裡,我們30多人和其他團隊幾百人被“關押 ”了2個小時。我原以為這種曾在網上看到過的,做爛了的新、馬、泰游中的景觀這輩子只能在網上回味了。沒想到竟然在香港親身經歷了一番。那前後門配備的保安人員,一臉的嚴肅樣子,好像在對付犯人。珠寶首飾店裡上百人的喧鬧,如同在菜市場蘿卜青菜討價還價般熱鬧。我們開始發難了;全團站在那裡一大堆阻礙著通道,學印度的英-甘地,搞不合作運動--什麼都不買。導游出現了,拱手相求,叫大家給個面子散開些,轉一轉。我們有人問道,說這就是香港的法制嗎。導游的臉上略顯尴尬地回說這是商家的隨意。大家一笑,心照不宣。
車上,導游為司機推銷產品,說是為了給司機小費,特將外面200港幣一套的紀念鑰匙鏈半價賣給大家,希望大家捧場。全團沒有不買的,有人不喜歡、或嫌太重,在紀念品裡面夾著百元港幣後又將紀念品還給了導游。後來,在大街上,我們看見了同樣的產品,全套50元港幣!我們不過也就一笑,沒人氣喘如牛般再去找那導游和司機理論。
兩天下來,我們對香港有了個初步的認識;太實際了,也太畸形了。香港回歸以後,港人治港的契約在香港人的眼裡似乎沒有兌現。他們以上百年的英國規矩和習慣和現行的管理制度形成了對峙的心理狀態。其實,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如果站在港人的立場上來看待回歸,似乎英國的“原味 ”少得太多了,總有許多的不習慣之處。百年的規矩一旦給破了,而且還說不出來,自然就會在心理上結成疙瘩,氣郁胸悶。作為外人,如果不能理解就太不對了。近年來,大陸的同胞對香港的“進攻 ”更是波浪迭起,洶湧澎湃。這些沒有受過現代英國正統教育的國人(連國教都不全的大陸客),在這片只有千八百平方公裡的土地上無序地逍遙,如“洪水猛獸 ”般橫掃著香港的安寧和秩序,的確使人頭疼不堪。怪不得我們一上車,就開始接受全套的英式法制教育,可以理解。然而,香港人卻也離不開大陸同胞,雖然酸酸地叫一聲“表叔 ”,卻也知道如今的表叔的口袋裡裝的不再是衛生紙,而是大把的鈔票。這賺錢的誘惑比起清高的英國紳士風度來自然相去甚遠,而且,那紳士還是被全世界公認為最虛偽的洋鬼子風度。這便派生出了另一種說法;一種自我袒護的說法--我們香港人是自由的,特別是在做生意方面很有辦法,是不可以管的。這樣一來,他們將客人“關押 ”在免稅店裡的行為就合法化了。那麼,人權的基本尊重呢,這又將如何解釋。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英國,我看這家店的老板便是第一個被送上法庭,去打那三個月贏不了的官司。
香港人知道如何“欺生 ”,因為他們在英國的管理時基本沒有釋放過這種小手段。這其實也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中國人,那劣根性在洋人的管束下沒能得到發揮的緣故。如今,回歸後的香港,在法制上有了“一國兩制 ”的突破,其中便包括了劣根被壓抑的那部分的松散化,這就給了香港人一次奮力發揮多年壓在心底下的劣行施展的機會。拿誰開刀呢,自然表叔最妥,大陸叫“殺熟 ”,其實還不都一樣。
如果我們在眼前的葡萄還沒來得及吃,就被別人端走之後來評介英國的百年統治和現在的港人心態時,不免會言過其實、有歪曲事實的酸味。因為,英國對香港的統治還是有著十分進步的一面。只是港人自己沒有將自己的位置擺正,總覺得他們應該是大不列顛的臣民,而不歸中國管束。中國目前連自己都沒能力管好,卻額外地給自己增加了負擔,能承受得起嗎。“阿Sir ” 還有“Madam ”還能叫多久,是否要不了50年就會改稱“大表叔、二表嫂 ”。他們冷眼看著中國政府的民主和對香港現行制度的干涉程度,總希望找出不妥之處來,然後站在大街上喊幾句現成的法典,炫耀一下他們在百年的積蓄中的法制和民主。這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在香港人的心裡卻打著無法釋懷的硬結,表現的形式就是用比較“惡劣 ”的態度和服務來對待大陸同胞,將原本只是一種生意搞成了半政治化和情緒化的過招。可是有一點港人搞錯了,這就是他們自以為是的做法其實是在踐踏他們自己極力誇耀和推崇的民主與自由。就拿免稅店內關押客人這一點來說,足以將香港人的畸形思維和心態的扭曲表現的一清二楚,也足以將他們推到他們總掛在嘴邊上的法庭上去裁判裁判,多沒意思呀。這種行為,我們在台灣和澳門是沒有見到的。而且香港段的導游與台灣段和澳門段的導游相比,也是油滑和十分功利的。
我們全團在最後的評定中,幾乎一致認為不光台灣段的導游最敬業,就是台灣各地居民給我們的感覺也是平和,友善的。而向我們一直在灌輸著法制和規矩的香港段導游,則被認為是屬手電筒的--光照見別人,照不見自己。可笑的是他還真的把我們幾十歲的人都當成了可以嚇唬嚇唬,沒有頭腦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