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記很難寫,如果單純的描寫風景,對著一堆石頭、建築、白雲什麼的,難免不寫成導游辭。蘇珊·桑塔納說得有道理“景物只有在和人發生關系時,才使我感到興趣”,可去一個地方旅行,短短的時間,關系從何而來?更何況在一個地方呆了很多年後,你最喜歡的地方可能也只是某個街角,這種情緒要描摹出來已經太要功底了。
對香港本沒什麼好感,就是一喧鬧無比的大都市。這次住了20幾天,在沿著叮叮铛铛的電車線路閒逛;在半夜三更在街角吃牛雜;在看完午夜場從郎豪坊那超高充滿後現代感的自動扶梯下來,隱入旺角如潮的人群,滑稽的想起燈火闌珊處這樣的句子;在吃完一碗雲吞面,爬著陡坡回酒店,迷路在半山後。我比剛來時喜歡它多了。
香港就像石頭縫裡長出來的一朵花,彈丸之地資源乏陳,硬是憑著港人的努力勁拼成現在一副模樣,著實不簡單。這裡五光十色各色雜陳,傳統和現代交織在一起眼花缭亂。比如說,熱鬧的灣仔,CITI、LV的大LOGO下坐著個兩個老太太,面前擺放若干紅布包裹的猙獰公仔,幾十港幣就可以幫你作法,在某某人身上扎針作法;傳教士和財務公司的人緊挨著發傳單,互不干擾。馬路上廣告招牌就像湖南路的梧桐樹,恨不得伸過對面去,連隔開人行道和機動車道的欄桿上也掛滿了廣告,也不全是商業廣告,各類宗教的也不少,還有不少議員的廣告。這個比較新鮮,但想想挺有必要,如果選民找不到你,你如何代表哪怕是你所代表的那個團體的利益呢?反觀國內,盡管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我國的基本政治制度,盡管政府有個掃黃打非辦公室,我還是覺得要找個色情場所比找位人大代表可容易多了。
這次其實沒怎麼玩,每天早上坐酒店的shuttle bus去搭地鐵,晚上地鐵出來再在的士站等出租,規律的緊。不多的出行中去了次中文大學,東鐵線專門有個車站,名字挺大氣,就叫“大學”,一出站就進入中文大學了,沒有圍牆,空氣十分清新,在旺角這樣的地方呆久了,第一感覺就是舒服。到這裡是為了看高行健《山海經》的首演,演出場地本選在新亞書院的圓形劇場,是露天的,像個縮小版的斗獸場,很適合這出劇目。很不巧下雨,移到學校體育館,學校的體育館規模比較小,看台不是環四周的,只有一側。觀眾就坐在看台上,面前的籃球場就是舞台,邊線外就是候場區,演員休息、准備道具、換服裝一覽無余。就像導演開場前說的:“今天是什麼都給你們看了,沒有後台,沒有布景,讓我們欣賞純粹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