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過巴黎,看過那部法國片兒《巴黎最後一班地鐵》;沒去過東京,聽好友說起過那裡地鐵的發達與方便,站多,地鐵站隨處可見,在商場裡,在大街上;有關紐約地鐵的實景主要是從95年引進的火爆大片兒《紐約大劫案》中得來,印象最深的卻是她的藝術涵泳,比如落魄或落拓藝術家的地鐵壁畫塗鴉,比如垃圾或極品的地鐵站演唱會。
作為旅者,我們對當地城市的第一印象大都從機場、火車站、地鐵、出租車得來,機場永遠是中西合璧,火車站則外地人比較多,出租車相對算是個案,只有作為城市交通大動脈的地鐵,最具有典型性,最貼近當地老百姓,最多地聽到當地的方言,最能窺見這座城市生活的縮影和包容性,最能展現城市的性格和魅力。比如說,北京的地鐵。
“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裡面”,這首歌在90年代早期唱遍了北京城,而最早的地鐵就是圍著二環路建的,叫環線地鐵。後來又有了一線地鐵,在復興門倒車,可達蘋果園、石景山、玉泉路等站;陸續又修建了西單站、復八線、國貿站等等,以後地鐵要修到通州等遠郊區,而另一個名叫輕軌的後起之秀將會和地鐵一起平分秋色,這是後話。這些年,北京的變化讓人有點眼花缭亂,從地鐵的變化中也可以窺見一斑。
最具有漂泊感的地鐵站--------西直門
西直門地鐵站附近總是亂哄哄的,因為它挨著北京北站------西直門火車站,那幾乎是北京最最破落的一個火車站,只有發往內蒙、河北的幾路支線車和發往山西的運煤車;就在滿街的破舊中,有一家音像店總是門庭若市,並以壓倒的優勢占據著這條街的最強音,它門口的那個黑黑的超大音箱總是讓最酷最煽情的音樂恣意喧囂,從黑豹、席琳迪翁到小齊、王菲,年景不同,四時流行不同,而樂亦不同;這音樂具有統一性,雅俗共賞,那些拉板車的“板兒爺”,賣鱿魚串兒的攤兒主,賣盜版書的“倒爺”,書報亭的伙計,全都如癡如醉,來者不拒,各自在音樂裡麻痺著,忘掉了漂泊的感覺,忽略了工商、城管,超脫了這些冬涼夏暖冷熱不知的不如意;而那些剛從北站下來為著各種理由背井離鄉來到這座城市或為著各種理由通過北站離開這座城市的人,聽了這些全國流行的歌,或是對北京產生一種親切感或是對北京產生一絲留戀;以八大學院學生為代表的莘莘學子,聽了這些歌,既品味著離家的苦樂,又從中憧憬著海市蜃樓般的未來;而大部分的北京老百姓,工薪一族,則相對沉實而漠然,有點兒充耳不聞,目不斜視。
最風光的地鐵站---------建國門
建國門地鐵站的壁畫很鮮艷,廣告最時尚。一早一晚兩個高峰時間從這裡上、下車的多是一些衣著光鮮入時的姑娘和氣宇軒昂的男士,那些在這個城市CBD(中央商務區)供職的年輕人。要想看風景,這裡可以作一個備份。這裡的風景是務實而有底蘊的,講究品位緊跟潮流又帶一點茫然的,中西合璧,洋為中用,有一點小資,有一點充實,有一點自欺欺人,有一點孤芳自賞,有一點逆水行舟,象一朵強勢的奇芭,帶著發展中國家的奮進和傷痕,開在都市激進的中心區。
這裡的演唱會、歌舞劇等演出廣告的投資回報率最高,因為這裡目標人群的收入、年齡、品位、時尚。還有一些專門針對本區域白領的住宅項目也在此進行集中轟炸式廣告投入:比如天鴻東潤風景、比如天賜良園。這些看不見的商人躲在鋪天蓋地的海報和廣告後面偷著樂,其心昭昭。
最擁擠的地鐵站-------北京站
新年的北京,象一座空城。一年中就這幾天她能稍微歇口氣,不再象個戰場,不再承載過多的喜怒哀樂,不再承載過多的車、過多的人。地鐵北京站也在此時休戰,顯得分外輕松或冷清,當然這是由前幾天一場更緊張的戰爭換來的,也必將由另一場惡戰宣告結束。
這一站人總是多而擁擠,無論是上還是下。這些旅者多半行色匆匆、帶著對城市的戒備和些許的卑微,臉上或麻木或茫然,神經緊張到一觸即發。這裡的秩序相對比較亂,氣氛比較緊張,常引發一點小小的人民內部矛盾,但很快就會煙消雲散。隨著列車開走,或列車進站,同樣的故事再次上演或收場。這裡充滿著各種的表情,各種的氣味,各種的包裹和各種的方言。這裡很適合演員來體驗生活,揣摩人物性格和命運。
離商場最近的地鐵站
這個就不好說了,數數好幾個呢。比如靠著百盛的復興門站、挨著新世界的崇文門站,緊接SOGO的宣武門站,承接著華普超市的朝陽門站,等等。在地鐵沿線等交通便利的地方建大型商場和超市,可以說是大勢所趨。從這些站上來,購物極為方便,所以行行色色的購物袋是這些地鐵常見的道具,尤其是換季打折或年節時分,所以地鐵廣告就是這些商家以打折為名誘惑消費者的絕佳選擇,它們通常以煽動性的語言和熱辣欺瞞的紅色作為手段,以攻心術作為目的在有機可乘的季節裡招搖過市。
上面是我眼中一些特色站點,下篇再來講講北京地鐵的幾大共性。(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