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年關,上報總行的城站交通樞紐項目還沒明確的進度,可是牽頭行關門的時間已定,為免白忙一場的悲慘結局,18號下午下班時,部門臨時決定再跑一趟總行,此時常州已無飛北京航班,於是趕緊通過118114訂了晚上10:20南京飛北京的航班,但機票折扣已由一個小時前詢價時的3折上升為5折,據說提前一天甚至可以訂到1.5折,看來真的是經濟危機了,不然我還真的沒聽說過有這麼低的折扣機票。我是一個到哪兒都忘不了“順道”旅游的人,就像今年夏天去廣州又“順道”去了一趟深圳一樣,回家收拾行李,毫不猶豫地把D80放進包裡。18號是周四,周五到總行辦事,周末有兩天時間可以把北京轉一圈,畢竟我有好幾年沒去過北京了,單位出機票住宿我出時間,還是蠻合算的。
北京我去過兩次,一次是93年秋天,剛結婚時去旅游,那時北京還是滿世界黃面的,難得見到一輛紅夏利也算是高檔的了。那次待了五天,最常規的玩法,一天天安門-故宮-北海;一天頤和園-香山;一天八達嶺-十三陵;其他就是前門、王府井、天壇什麼的,火車硬座往返,年輕時有愛也沒覺得行程的艱苦。02年從山西回常州路過北京,短暫停留,陪著領導去過世紀壇,嫌門票太貴僅在外面繞壇一周而不入,然後去了邊上的玉淵潭公園,那兒便宜好像不收門票,可以遠眺央視的發射塔,領導真是可愛,單位已經出了機票和住宿,他連門票也不願意出。原本像北京的這樣的古都,一生來上一次即可,但是借著奧運的東風,北京也很是新潮了一把,咱也不能免俗,想趁著雙休日把國家大劇院、鳥巢、水立方逛一圈,同時還想到後海去轉一下,如果時間許可,我還想去長城,當然不是八達嶺或是居庸關,而是向往已久的金山嶺或是司馬台。
晚上7:40常州出發,大包開車,沿江高速,9:10到祿口機場,取票登機,一路順風,半夜時分到達首都機場,寒風刺骨,無暇回望號稱世界最大的三號航站樓,想必軌道交通已停,只能打的。路上說到德雲社和郭德綱,同行的大包很感興趣,但是我斷言郭德綱平常肯定不會在德雲社表演,很簡單,因為他已經“發”了,出租司機表示然也,他還告訴我們說24號郭德綱去亮馬河表演,想想24號我們肯定回去了,也就不高興再追問在亮馬河的什麼地方了。可憐大包的郭德綱之夢還沒到西單就結束了。
到了西單,稍費周折方找到入住的大悅城酒店,下車就看到樓前巨大而璀璨的聖誕樹,大包說果然新潮,走近才知道那是大悅城商場入口,圍著商場繞圈,再進門又錯了,這次是出租寫字樓的大堂,忒大一棟樓,繼續繞圈到第三條馬路,這次總算對了,大悅城酒店。大悅城號稱是北京唯一集酒店、公寓、商場、影院、寫字樓於一體的豪華商務酒店公寓,入住問及星級,答曰五星,我們是通過總行預定的房間,價格是500/天,酒店標間對外報價在2000-4000之間 ,我估計這個價格也只有在奧運期間“殺過人”。我們入住的三天,發現酒店裡滿是黃皮膚,但是聽不到幾句中國話,估計多是接待的東南亞游客。
就像北方人很不適應南方的陰冷潮濕一樣,南方人對北方室外滴水成冰室內溫暖如春的巨大反差一樣的很不適應,在燥熱的輾轉反側中勉強入睡。誰知就這一夜的折騰,第二天(准確講是當天)就開始感冒了,結果是揣著紙巾流著鼻涕走遍了北京城,被大包笑稱為“量多的日子”,這就是標准的水土不服。
周五早晨頂著刺骨的寒風的出門,老婆大人傳達了最新的天氣預報,說有寒潮,北京的氣溫還會進一步下降到零下13°C,我的天!出發時覺得小地方人到總行辦事得穿的正統點,於是只穿了短大衣,此刻只有後悔的份了,自己也不高興為此再去買衣服,只能硬扛了,事實證明還是天比我狠。
事情很順利,中午時分出得總行大門,抬頭看見藍天白雲,心情大好,下午繼續,三點多鐘就大功告成。出了行門步行往東,不消片刻就從西單走到天安門廣場,國家大劇院就坐落在廣場邊上,與人民大會堂相鄰。大劇院是個巨大的殼體結構,形象地比喻就像一個巨蛋浮在水中,好像是法國設計師的作品,把這麼個現代化的玩意兒放在天安門廣場是否合適曾引起好一場爭論,我是反對把大劇院建在長安街邊上如此靠近天安門廣場的地方,這種現代化的甚至是後現代化的建築完全可以和奧運建築放在一起,估計北京老百姓也多是持反對意見的,搭我們的出租司機提及大劇院更是破口大罵,說這麼一個墳頭(非常形象)一樣的東西放在首都中心是成心惡心人,言語之間對前書記很是不敬。
大劇院門票30,遺憾的是周五這天沒有任何演出,哪怕是歌劇、交響樂音樂會這些我們平素根本聽不懂看不懂的“陽春白雪”,我們原本是想碰著啥就聽啥,難得來一次,怎麼也得假裝高雅一把,可是就這點樸素的願望也不能實現,既然做不成觀眾,那就做個參觀者吧。大劇院正忙於籌備開幕一周年(12月22日)慶祝活動,居然所有的歌劇院、音樂廳、戲劇場全不開放,但是門票也沒少收一文,真他媽的無恥之極!還說為慶祝開幕一周年,未來的某天為免費開放日,但是需提前在網上預約,這不是忽悠人嗎?哪有外地游客在家預約好了再去北京取票參觀的。我敢斷言這個大劇院又是慷國家財政之慨,但是主要供北京市民享用的產物。
大劇院內部建築只能用“大”來形容,遺憾的是沒看到演出,甚至連演出的場所也沒看到。出了劇院已是夕陽西下,北京冬季天晚得早,這才下午四點多,大劇院外景最佳攝影時間是日出和日落的時候,那種金色的建築浮在水中的效果最佳,於是我圍著大劇院繞了一圈拍了幾十張夕陽下的大劇院。繞行中發現大劇院四周所謂的人工湖水深不過三二十公分,人工湖被分隔成很多等份,其中部分正被抽干清洗,沒有了夕陽和水面(我已經不好意思用“湖面”來形容了)的映襯,國家大劇院一點也不美。
天色將晚,但是這會兒吃晚飯也太早了點,於是決定先去鳥巢水立方,其實從天安門去鳥巢乘地鐵是最好的選擇,北京地鐵轉車也很方便,估計頂多半個小時就足夠了。但是這次來北京是臨時決定,事前沒做功課,我們甚至連鳥巢在天安門的北邊還是南邊都搞不清楚,於是就近找了一輛出租車,估計那司機也很久沒遇到過我們這樣的“菜鳥”了,他說市中心路堵(確實)帶著我們兜了一大圈,走四環路經海澱到奧林匹克體育中心,用了一個多鐘頭,打的費112,一路之上我們還感慨北京真大,我估計那司機在暗笑:鄉下人真傻!回頭找地圖一看,天安門到奧體中心真的很近,我們走的是大“C”的弓背。
在北京問人現在鳥巢水立方晚上是否亮燈?一般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說亮的有說不亮的,只能去碰碰運氣了。還好,離奧體中心還有一段距離就看到亮燈了,司機說是這幾天北京在慶祝改革開放三十周年,平時已經不亮燈了。水立方漂亮就在於晚上的燈光效果,一見之下,果然如此,和以往電視上看見的一樣漂亮,顏色在藍、紫、紅之間不停變幻,美不勝收,但是沒能看到傳說中會游動的魚,水立方當晚有演出,門口滿是黃牛,叫價從幾十到幾百不等。至於鳥巢,就只有紅色的燈光映襯,晚上不能進去參觀,剛好省了80的門票,只是鳥巢在外面看遠比電視裡看到的要小,也許是錯覺。
從奧體中心往南走,正在琢磨何處打的方便,突然發現有一處地鐵入口,進去一問方知往天安門方向很方便,不過轉三次車而已。晚飯我們有兩個選擇,一處是大董烤鴨店,另一處是簋街(讀“gui”,我們誤以為是鬼街),都是大包的朋友推薦,據說都在東直門一帶,我們在地鐵東四十條站下來後,問“鬼街”基本無人知道,後來還是出租司機知道,其實簋街是指東直門內大街中一段,以水煮魚、香辣蟹、麻小(小龍蝦)和饞嘴蛙這些大眾美食著稱,基本上都是價格比較平民化的四川口味,所以人氣極旺,晚上尤其熱鬧。街上大小飯店鱗次栉比,我們隨意進了一家,擠滿了食客,很是溫暖,點了幾個店裡的特色菜,吃得非常舒服,連上啤酒還不到200,是我們在北京性價比最高的一頓飯。
吹了半天的冷風,內心已無再登長城的雄心(金山嶺、司馬台離北京有120公裡,且無車直達),於是提議次日改去故宮和後海,晚上看賀歲片《非誠勿擾》 。回到房間就開始打電話預定大董烤鴨店,推薦的人對大董評價極高,給人的印象是只有外地人才會去全聚德,北京人只去大董,有如南京路和淮海路之於上海人。從訂餐上可見所言不虛,東直門店全天沒座,團結湖店只有中午有座,最後不忘一句:本店加收10%的服務費,這年頭,至少在常州就是五星級酒店也不加收服務費,從中可見這大董還是有點牛氣的。
周六的早上睡到很晚才起來,冬日的周末,地鐵很空,一路晃到團結湖,看看時間還早,大包先生想感受一下首都的理發手藝,於是就在大董邊上的胡同裡找了個理發店,很想找那種特古董的店,遺憾沒有。出了理發店直奔烤鴨店,大董真的不錯,尤其是服務,完全對得起那加收的10%。常州現在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餐飲了,常州人到外地吃飯總是覺得這裡不如常州那裡不如常州,但是在大董,我真的挑不出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我們兩個人訂的座在大廳,相對於包廂,大廳用餐是最能看出服務水平高下的,大董的服務可以用一個詞形容:恰到好處。但是價格不菲,我們點了半只烤鴨(99)、火燎鴨心、鴨肝、鴨肫和關東海參,未用酒水,買單862,不便宜。
下午的行程安排是故宮和後海,雖是艷陽高照,但是寒風刺骨,不過首都就是首都,縱然是這麼冷的天,午門前一樣人頭濟濟,門票倒是便宜,淡季只要40,午門之外全是發旅游小廣告的,都是兜售長城一日游的,北京的景點大多集中在城裡,自行安排即可,唯有長城遠在密雲,於是痛斬外地游客就只有依靠偉大的長城了,想當年北京的一日五游是多麼地紅火,斬國人無數,本人十幾年前初出道時,直接第一站就被人拉到“秦始皇蠟像館”,至今難忘。傳說北京多年來堅持整頓長城游,從午門口看效果很差,我直到離開北京前一天下午才收到北京旅游局的提示短信,我如果是第一次來北京,估計那時正在從長城回北京的路上,典型的“馬後炮”。
真等進了故宮的大門,又覺得沒意思了,這些年去過好多地方,越發覺得這種人為建築沒啥可看的,縱然貴為紫禁城也是一樣,除了大還是大。故宮太和殿等三大殿去年為奧運會剛剛整修過,金碧輝煌,而其他的所有的宮殿由於歲月原因(也許還有大氣污染)顯得非常得衰敗,只能遠看根本不能近觀,至於珍寶館、鐘表館我們都沒進去,我是這麼解釋的:先是英法聯軍,後是八國聯軍,再後來是溥儀帶走好些太監偷走好些,最後國民黨把能帶走的都打包帶走了,哪還有什麼珍寶?我們只沿著故宮的中軸線走了一遍就出來了。
出故宮打車去後海,為節約時間,在拉客人的再三保證下上了一輛黑車,車輪一轉,司機就開始忽悠什麼恭王府之類,在我告知只坐車之後,立馬表示願意免費把我們送到離後海很近的一處胡同口,並懇請我們下車步行一小段即可,哈哈!原本哄我們上車只為釣魚,見不上鉤,居然連那點車費也不賺了,急著趕回去再騙下一個人。
所謂的後海就是什剎海,包括前海、後海和西海(又稱積水潭)三部分,是這些年新熱起來的地方,說穿了就是胡同游,主要目標客戶是老外,因為只有老外才對中國北方的胡同、四合院最感興趣,我們去後海不過是湊趣而已。
什剎海的標准游覽方式是坐三輪車沿前海、後海邊的胡同轉一圈,我們剛走到前海路口就遇到好些人力車夫兜售胡同游,我知道後海一帶並不大,只准備步行走走,這樣既省錢又便於拍照。看到路邊有一處什剎海旅游咨詢中心,裡面坐著一個小姑娘,於是上前套了一番近乎,要了一張什剎海游覽圖,並請她在上面標注那些胡同是最有特色值得一游的。《帝京景物略》用“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來贊美什剎海,遺憾,我們來的是最冷的冬季,找不到半點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的神韻。沿前海步行,只見路邊全是飯店茶座,商業氣息極其濃郁,不過,我想如果是五月胡同槐花飄香或是六月前海荷花初綻之時,後海應該還是很美的,在北京這樣的國際都市,奢望存在古老而不沾商業氣息的後海是不現實的。
我們沿著小姑娘標注的線路步行,前海北沿-小金絲胡同-大金絲胡同-後海南沿-小翔鳳胡同-大翔鳳胡同-柳蔭街-前海西街,湖上已經結了很厚的冰,滿是溜冰的人,我和大包都看過《血色浪漫》,站在湖邊感慨說這就是鐘躍民第一次看見周曉白的地方,又說起“拍婆子”免不得一番大笑。至於後海的旅游價值,說實話,凍得半死沒啥感覺,也許夏天坐在湖邊喝啤酒的感覺會很好。胡同裡看不見幾個人影,沿街(前海邊)太過商業化,胡同也是新粉刷過的,沒什麼意思,過恭王府天色將晚未入,過郭沫若故居已大門緊閉,還曾路過中國最著名的體校-什剎海體校。
在什剎海唯一的消費是被迫的,我們在前海北沿遇到一家茶館在門口拉客,免費聽相聲,這年頭還會有這等好事?剛好大包說他走累了要歇歇,於是進去坐了下來,果然聽相聲免費,但是遞上來的茶水單就不是免費的了,而且貴得離譜!龍井一壺就是480,估計這是用進貢皇上的茶沏的,結果大包點了兩杯最便宜的滇紅,100,換了我,肯定就走了,太過分了。實際上,後海一帶的消費主要是瞄准老外的,用大包的話說你得把這茶水費換算成美元,再用老外的眼光來看:這還是很便宜的嘛。至於相聲,則是電視裡看不到的,用正統的觀點看不夠“主旋律”,有點庸俗,裡面最逗人笑的是:你爸爸相(像)我,我士(是)你爸爸,說的是兩個人下棋。其實起源於社會底層的相聲原本就是不上台盤的,逗笑是唯一的功能,何必非要針砭時弊,而且還不能低級趣味,這樣早晚要把相聲搞死。
離開後海時天色漸晚,還要陪大包去找一家菜場完成他媽媽交辦的任務:買那種尚未腌制的搾菜頭,為此我們步行了一個鐘頭才完成任務,出了菜場門正是晚高峰時段,徹底領教了北京交通的擁堵,即使是周六的傍晚,由地安門往西單,怎一個“堵“字了得,公共汽車走得和步行差不多,短短幾站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次去北京最大的感慨就是北京雖好居卻不易,生活成本太高,時間都花在路上,而且在可以看得見的未來不會有任何的改善。
回到酒店已累癱,稍事休息,出去找晚飯,人在寒冷的季節最想吃的就是川菜,好在西單附近川菜館挺多,吃完後大包說了句:還是不如簋街的好,哈哈!看來簋街留給他的印象太好了。首都影劇院就在大悅城的十樓,上去一問,十點半以前的電影票都已售完,不高興再傻等一個鐘頭,北京果是首都風范,電影票每張70,遙想大學時代,電影票只要一塊錢,估計我那會兒是把這輩子的電影都看完了。
回程的機票是中午十一點多的,九點出門搭地鐵,那叫一個字“冷”,寒風似刀。好在不遠就是地鐵入口,再次感受了北京地鐵的便利,首都機場是國航的大本營,進出都在三號航站樓,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單體航站樓,確實大!從入口到最遠端的登機口步行大約要二十分鐘。航班稍有耽擱,回到常州已是下午四點多,我想等到京滬高鐵開通後,常州到北京只要四個多鐘頭,我們肯定就不會乘飛機出行了。
這次在北京滿打滿算待了三天,最大的感受就是冷,從旅游的角度看是去錯了季節,北京最美的是秋天。北京適宜沒去過的人和外國人,它不像杭州那樣的城市,你可以每年都去,你可以春天去了秋天再去,北京只要去一次就足夠了。
二00九年一月二日
(中總行--給我發工資的地方)
(國家大劇院)
(夜色中的鳥巢)
(夜色中的鳥巢)
(夢幻般的水立方)
(後海最美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