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天津,在管哥們的慫恿下,去了五大道。
所謂“五大道”,其實有六條,分別是以中國西南名城命名的成都道、重慶道、常德道,大理道、睦南道和馬場道。天津人講究,南北走向的叫“路”,東西走向的稱“道”,這六條馬路呈東西南、東北走向,平行延伸。“五大道”地盤兒不大,確是當年英租界的黃金地段,堪與當今北京朝陽門、大北窯一帶相提並論。無數富甲敵國之人趨之若骛,爭相在此圈地造房,形成了當年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雖是西洋風格的建築群,但在五大道居住的洋人並不多。那些中國富豪們不懂得西方建築的規則,於是隨心所欲地刪減與添加。各種外來的建築樣式,好比自助餐那樣放在一起,喜歡什麼拿什麼,他們覺得科林森式的柱子好看就在房上加幾根; 喜歡哥特式的拱頂,便在自家門廳裡造一個。反正是私人住宅,各由其便。這反而給建築師們更多自由發揮的空間,更多個性色彩,五大道仿佛成了建築大雜燴,每處和每處都不一樣。
當你從喧鬧的南京路轉入睦南道,沒有柵欄的阻隔,卻仿佛換了一個世界。一條街從頭走到尾遇不上三五行人,汽車喇叭和自行車鈴換成了風吹樹葉的沙沙響,以致於一輛急馳而過的汽車都可以驚嚇到路旁打盹兒的狗兒。別墅還是那些別墅,主人卻不知換了幾代。拿睦南路來說,除了那些有特級保護的名人故居,兩邊的房子大多被天津市的政府機構和實力企業占據,剩下幾家花枝招展的,一定是茶社和餐廳。倒是常德路更生活。那裡的院落雖小,卻都敞開著:有的只有一張木桌,有的老頭兒拿著蒲扇乘涼,有的葡萄架上已結出青珠子,有的展露著寶馬Z4的俊美車身。百姓就是這樣,三六九等,雖過著三六九等的生活,卻都自得其樂。
我想起了青島的八大關。那郁郁蔥蔥的樹木,四季盛開的鮮花,精湛輝煌的建築,你可以說八大關更壯麗,更整齊,更經典,更洋味兒實足,但五大道更“生活”。
[如何到五大道:目前天津站正在施工改造,所有列車包括動車組均停靠臨客站。從臨客站公交站乘953路公共汽車,在香港路下車,即可到五大道]
(注:有關五大道歷史的描述,部分取自"津台之橋"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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