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年去香港,跟團,犧牲的是自己的時間,吃的潦草,到最後也只記得荃灣的一家半夜3點還顧客盈門的茶餐廳。更離譜的是,道聽途說香港食物如何貴,竟自備巧克力和熱狗腸。
都是信手拈來的食物,並不因為游人如織而變得價高和刻意,你也不必專登前往一家,名氣有無的差別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連同它的價錢。
平易近人亦是我最愛魚蛋,每日兩串,吃的時候想,若取下一粒擲地,它奮力彈起會有多高。回上海的那個周末,又念起它,但便利店裡面的魚蛋拯救不了。只是路邊的小攤,黃芥末、辣醬、甜辣醬、番茄醬和醬油卻都齊備。必有的還有牛丸、墨魚、臭豆腐。比較少的是螺肉,臨走前一晚才遇見它,太飽,淺嘗一個,記住它的鮮美。第二天在機場裡的711邂逅,換做涼拌熬稠汁,又擅自加芥末,這一味盡讓我回來之後決定吃一次平日不想吃的日本料理。
地鐵站裡都有面包店,早晨匆忙買了湊合,兩天之後明白根本無需盯品牌,任何一家西餅店都可以把上海的所謂馬可波羅比下去,而且品種多價格便宜。也慕名而去了擺花街的泰昌餅家,店並不因為彭定康盛贊或是坐落中環而華麗,這成了唯一能夠忽略的普通,我使勁的記住4塊錢的蛋塔味道。之後一天、兩天我分別在另兩處品嘗蛋塔,有酥皮的,有厚底的,也是好吃的,但泰昌家的牢牢地先入為主了,連同那只壓扁放到隔日再吃的沙翁。
計劃去義順牛奶和澳洲牛奶公司,一一拜訪。20元的雙皮奶、17元的炖鮮奶告訴我們牛奶是多麼美好的東西,但佐敦的大良八記一碗10元的炖奶將它們統統打敗,好吃的不只是炖奶,厭惡芝麻的我在巴黎夢的再三推薦下淺嘗一口至今難忘的芝麻糊,它將芝麻的香醇發揮到極致又不甜膩。以上所有的一切都要凍的,就像我大冬天也只喝冷牛奶一樣的,加熱只會破壞原味。
同樣簡單而美味的還有茶餐廳,穿過尖沙咀,從上環兜到中環,在一條上坡路上找到蓮香樓,櫃台上的伙計說自己找位置,可以搭台,我以為是可以再搭一張新台子,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位置時,才明白搭台是拼台的意思。不大的店裡坐滿中年以上的人,星期六的10點,香港大部分人都在上班。店內的伙計亦都是中年以上的人,手腳麻利,環境不怎麼樣。發給你一張單子,分大點中點小點,又各有序列號,不時有手推車過來,你上去選,然後伙計在紙上相應的地方敲個圖章,如果是大點2就表明你要了兩份大點。盡管人工的成分多,但也井然有序,沒有哄搶也沒有供貨不及。不用擔心結賬的麻煩,單子底端有條形碼,一家小小的茶餐廳都那麼講究logistic system,香港不堵車也不見怪了。
甜品也不曾放過,所嘗試的CHEESE CAKE來自於DELIFRANCE和MCAFE,DELIFRANCE在上海就有,MCAFE也是熟悉的不得了的MCDONALD附屬品牌,在上海並未開設。很濃很厚實,對得起22元的價格。但都沒有因為在香港而變得特別,想來,上海10元左右的CHEESE CAKE味道淡的也成比例。倒是CIRCLES便利店的伊籐家CHEESE蛋糕才8元,早晨看到只剩一個,覺得是特地在等我的,買下!
還有南丫島的海鮮,平均100元一人的消費,送上一道龍蝦、一只扇貝、一盆蔬菜、一碗蛋炒飯以及一樽飲料。曾經在上海的台南擔仔面吃過小不少的龍蝦,新鮮尚可,但芝士炬的很入味,花費也貴一倍。面前的龍蝦更重原味,因島上的優勢,就是水裡撈起的那般新鮮。島上很多特產,我都是聞所未聞的,帶回一小瓶蝦膏,險些被扣在海關,兩袋昆布據講是用來煲湯的,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南丫島的元素注入,而使我的上海餐飯多一點海味呢?
南丫島還要插播一段,我們從洪聖廟海灘走到索罟灣,前段後段都沒有見到人家,但在半途阿,突然冒出幾戶人家以及巴黎夢的驚歎:MOVENPICK!在上海屬於高級別的冰激凌,盡出現在這樣寂寥的半途,開始以為是擺設,打開冰櫃卻整齊擺放著各式味道,28元的平價,沒有因為山高路遠,或是地處荒涼而徒漲身價,店主只說這些是坐飛機來的!可惜我肚餓只能進熱食否則會胃痛。店主自制廣告牌上貼著各種味道的蓋頭,真是很可愛。我要在上海彌補這個遺憾!
仔細回憶,一般的食物也有一家,油麻地的美都餐廳,吸引我入內的是1950年建店的招牌。但回來查看評論都還好,難道是我點菜失誤,又或是廚師那天發揮失常?
計劃要吃廟借的咖喱,被SOHO區附近的咖喱店代替,只因我同巴黎夢同時想吃,沒有什麼人的店,這不表明它的食物不被欣賞,我們大驚小怪的贊美,就當我們見世面的少好了,120元的套餐,最後還有美味芒果布丁。我想香港人的廚藝是不是已經修煉到一定的層次了,你可以隨便挑選一家99%都不會失望,便宜沒好貨的假設被打破,更重要的是它保持著食之味的傳承。
在香港的最後一晚,買了一套歐陽應齊的香港味道,整整四本,圖文並茂的描寫了一些香港食物,從去的那一天就開始猶豫要不要買回家,因為都是銅版紙,很重,但最終跟著我貼身的背包一齊飛回上海。如果同樣的食物能出現在上海,肥胖人口會否增多。我知道沒有這個可能,或是一旦出現價格會高到不能唱吃,所以,六日內,好吃的反復嘗試,更好的來不及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