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巴黎戴高樂機場的大門,早已有三四輛車子排隊等候了。我的司機看起來像北非人的後裔,蓬亂的鬈發,掛一下巴短黑胡,著一件灰色舊襯衣。一路上他把車子開得飛快,還忘不了在紅綠燈變換之際竄路口。突然,殺出一輛警車來,差一點兩車相撞。對面的警員對著司機大聲訓斥,大概是司機不但擋了他們的道,還差一點要了他們的命。司機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才得以通行。到了旅館門口,根據表上的報價,我立刻算出要付的小費。因為沒有零錢,多給幾十法郎。司機一接錢,立刻用帶法語腔的英語連連致謝,馬上跳下車來,將笨重的行李搬下,然後鑽進那輛舊車,消失在巴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來巴黎的出租車司機是從不找零的。
幾天之後,從戴高樂機場坐班機回國,早早讓旅館預訂好出租車。那天,車子來得非常准時,一個中年男子從車裡鑽出,二話沒說,立即將沉重的行李搬上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司機一邊用對講機和總部聯系,一邊眼觀八方,施展飛車術。到了機場,我把小費如數交給他,沒想到司機伸出兩個手指,指指那兩個大行李,說還要多加二十法郎。
司機飛車而去,我卻發現少了一件行李,裡面有在法國拍的幾卷珍貴照片,這一丟,比損失錢財更痛心。離上飛機還有一個小時,於是一頭撞進候機大廳,打電話到旅館說明情況。等我焦急不安地回到候機廳,丟失的旅行包已靜靜地躺在那裡了。同事告訴我,我進候機廳幾分鐘後,那司機發現車上還有行李後馬上就返回了。這時,我很慶幸當時給小費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