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祖國大陸近在咫尺的金門,自古以來便在大陸中央政權的版圖之內。特別是宋“三王開閩”以後,金門並入新設縣份同安縣,得益於官辦的鹽業和漁業,金門經濟繁榮,文化昌盛,社會安定,人才輩出,自宋代起連出40位進士。中華傳統文化的根基既深且固。
在金門,最奪人眼球的並不是昔日遺留下來的武器兵備,而是烙有濃郁中華傳統文化印記的形形式式的古跡名勝。如“宮”:天後宮、慈德宮、楊華故宮等;“廟”:將軍廟、烈女廟、李氏家廟、鄭氏家廟等;“祠”:閩王祠、延平君王祠、六世及十世宗祠等;“寺”:象山金剛寺、海印寺、烈女寺、牧馬候寺、護國寺等;“塔”:文台寶塔、倒影塔、茅山塔等;“樓”:得月樓、奎星樓、古崗樓等;“亭”:無愧亭、稚晖亭;“坊”:一門三節坊、欽旌節孝坊、鄭良功母節孝坊,以及國姓井、將軍堡、魯王墓、鄭成功觀兵閱棋處等。屈指數來,彈丸之地的金門,這樣的名勝景點竟有40多處。
閩王祠是金門眾多祠堂中的一個。其規模不大,卻建於清雍正年間,有數百年的歷史。原來,金門本土人的遠祖,都是從福建搬遷而來,而王姓金門人,大都是唐末宋初“開閩三王”王潮、王圭之、王審之的後裔。他們飲水思源,緬懷先人,缜宗追遠,建起了閩王祠,讓島上的王姓子孫有一個祭拜之所。據介紹,閩王祠久負盛名,享譽四方,一直以來香火不斷,信眾甚多。不僅島內和台灣的王氏,世界各地的王氏也有慕名造訪的。筆者此次赴金參加的第十一屆世界王氏宗親懇親聯誼大會,就是從各國各地王氏宗親的首事們集中祭拜閩王祠而拉開帷幕的。
金門除寥寥可數的幾個釀酒、食品及刀具廠外,產業很少,旅游業是它的支柱產業。其特色是走鄉村農家游路線,全程浸潤著中華傳統文化的韻澤。筆者一行參觀了金門民俗文化村。這裡村莊的屋宇布局、建築風格、裝飾習慣,與內地典型的農村村莊如出一轍:整齊劃一的房屋,飛檐走角,雕龍塑鳳。院子多是圍牆式,方石徹就,一套三進,有“祖公房”、正房和側房,“祖公房”大門兩邊貼有大紅對聯,門楣處有“利是”,門框上有猙獰怒目的“門神”畫像把守。大堂設有祭台供桌,祭台的神龕裡,擺放著列祖列宗和考妣的牌位。浦邊周宅雖然是樓房小院式的南
曾經的炮火焦土之地
金門遠非我想象的只有幾平方公裡、十幾平方公裡的小島,它擁有150多平方公裡的面積,比130多平方公裡的廈門島還大。
我對金門的認知,過去是從書籍和影像中的1949年解放金門渡海作戰及1958年的金門炮戰獲得的,只曉得這是國共兵戎相見的前哨、曾經的炮火焦土之地,僅此而已。而今時過境遷,海峽兩岸和風頻吹,一踏上金門的大地,沐浴著璀璨的陽光、目染著和平的村莊、耳聞著啁啾的鳥聲、眺望著無垠的田野,特別是面對主人如花的笑靥和坦誠的氣度,我原先的那種對軍事重鎮的神秘感、也許還有些許的戒備心理,突然間煙消霧散了。
金門曾經是個軍事重地,這從沿著縱橫交錯的公路兩旁不時可見的碉堡、大炮、坦克就可窺見一斑。但這些軍事設施,現在都已成了供人參觀的景物。金門的戰備防空洞之多,恐怕是世間一絕。翟山坑道是金門最大的戰備坑道之一,從山腰到山底,坑道彎彎曲曲,全是花崗巖山質,裡面可通小型汽車,共有三百多個台階,有水源、 倉庫等設施。可見當時工程之浩大。在“蔣經國先生紀念館”旁,停放著一架舊式的軍用運輸機和一輛坦克,似乎在昭示著這座島往昔的歷史。
如今,籠罩在金門上空的狼火硝煙已消彌殆盡,曾經的軍事重鎮已成為兩岸經濟文化合作交流的紐帶和橋梁。台灣籍的導游梁小姐告訴我們:“金門有‘三寶’:高梁酒、貢糖和菜刀。其中的菜刀,是用當年對岸打過來的炮彈殘殼打造而成。”這引起了我們極大的興趣。原來,在數十年的兩岸刀劍對峙、特別是當年震驚世界的“金門炮戰”期間,落在金門島上的炮彈、宣傳彈有五、六十萬枚之多,彈殼遍地皆是,且都是純鋼,是打造刀具的絕好材料。兩岸關系解凍後,大陸游客日漸增多,精明的金門人將這些彈殼打造成刀具出售,終於打出了名氣,成為大陸游客登島購物的首選。
洋風格建築,但與福建、廣東、海南等沿海省份的南洋風格建築何其相似,特別是院落為防海匪強盜而設的崗樓,以及厚實堅固的牆體上隱約可見的槍眼,簡直就是廣東開平、恩平一帶舊式建築的翻版。據了解,這些文化村(厝)或名人故居,大都作為旅游點對外開放,每天接待的游人不少,頗似內地的“農家樂”。耳濡目染,我深深為金門把中華傳統文化保存得這麼好而歎服不已。
土相近 心相印
徜徉在金門的原野上,我絲毫沒有“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感覺,因為金門與大陸挨得那麼近,只隔著一道淺窄的海水,彼此用肉眼都可以眺望,況且又都是中國人,有著共同的祖先,同受儒家文化的熏陶,“滄海何曾斷地脈”,這樣的血緣文脈,是任何力量都割裂不斷的。事實上,金門人見了我們,也是以“家鄉人”相稱的,親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