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時追星,被“月亮公主”孟庭葦忽悠得如癡如醉。一首《冬季到台北來看雨》,是在課堂上戴著耳塞聽完的。藏在抽屜間的卡式錄放機,送來細膩婉轉、純淨透明的聲音,聽得讓人丟了魂兒。台上教授講得起勁,我腦子中轉悠的,卻是想象中的台北,是空靈飄渺的孟庭葦。台北多雨、多霧還是多情?思忖長衫馬褂寬邊禮帽,攜丁香一樣的伊人款款作細步,風中、雨中,豈一個浪漫了得。
秋葉漸紅的季節,首次抵達台北。第一印象,是繁體字入眼簾,是國語溫暖盈耳間。雖時空悠長,卻無半點生澀,更沒有你們我們的生分。熱情有加的台北地陪吳先生和黃姓司機,傾力作陪,生怕怠慢了客人。其實,一家人不講兩家話,機場初謀面,導游先生純正的國語和笑臉,已讓我們溫暖如春。
然後是摩托。台北人稱機車。原以為咱重慶山高坡陡,摩托成幫,到了台北才知道是小巫見大巫。隨便走進一條街巷,總能見到形形色色的機車或奔跑或停放。駐足通衢大道,所見摩托陣式,就只能形容為鋪天蓋地了。在紅燈亮起的剎那,黑壓壓機車群如潮水湧來,停候在白色的交通標志線內。車手皆著各式頭盔,看不清面容,辨不明男女,一俟綠燈放行,摩托陣如萬馬奔騰,呼嘯向前,其勢不可擋。然而成千上萬的機車行進,卻少有交通事故,更無司空見慣的喇叭怪叫。台北摩托車,絕對的一大風景,吸引來客的眼球,讓人歎為觀止。
捷運更是得去體驗。雖然地鐵輕軌在大陸遍地開花已算不得新鮮事,我卻單為台北人乘座捷運的習慣折服。夜走板南線,從龍山寺站上車,至市政府站下車, 逛星光三越,走誠品書店,然後原路折返。一來一去,台北捷運的有序與規整,印入腦海。先是購票,熱情的服務生忙不迭提供幫助。再是眾人上下電動扶梯,左行右立,自成規矩,無一人唐突。進得車內,乘客照舊眾多,甚至擁擠,卻鮮有大呼小叫。或立或坐的同行人,多捧有書本在安靜閱讀。客再多,那進門處的博愛座— 專為老弱病殘幼准備的座位—卻是空空蕩蕩。沒有人爭搶,更沒有人賴在上面不起來。瞬間,我想到了雷鋒叔叔讓座的故事,想到了常掛口邊的文明、素質。
觀光台北,走馬觀花。國父紀念館、台北101、艋舺夜市、士林官邸、故宮博物院……碧海藍天,罡風浩蕩。國際大都市,卻遠離都市慣常的浮躁,遠離惱人的汽車喇叭,遠離高聲武氣的喧嘩與爭吵。無論走到哪個角落,干淨、整潔得讓人心悸。這是垃圾分類不落地理念使然。因了干淨,所有的建築便靈動起來。因為整潔,台北的印象便自然而然,靓麗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