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小城來,收獲特別多……”鄧麗君那甜美的歌聲是大家所熟悉、所喜愛的。卻不知這首電影插曲所敘述的小城故事,正是從三義的一位镌刻師的愛情故事演繹而來的。
在台灣探親時,愛好木雕藝術的甥女夫婦,熱情地陪我們到這個歌詞中的小城鎮——三義木雕城觀光。
原來,三義木雕城頗負盛名。雖然台灣島內木雕分布很廣,但主要聚集於三義鄉。三義鄉坐落於苗栗縣南端,海拔高度約為四百米左右,山多田少,因為地勢關系,這個地區常有濃霧滯留不易散去,故此也有“霧都”的稱呼,跟木雕城同是三義鄉的代名詞。三義鄉總共七個村,以廣勝、盛興二村較為繁榮,人口聚集較多,以客家人為主。三義木雕的主要事業也大多在這。想不到,外甥女婿對木雕不僅愛好,且很內行,途中他一面開車,一面給我們介紹三義木雕的應用與其審美價值。惋惜,我們大家對木雕知之甚少,只能抱著學習的態度,點頭罷了。
當我汽車步入有神雕村之稱的廣聲新城,即見到了“苗栗縣文化局木雕博物館”。這兒是台灣唯一以木雕為主題的博物館,建立於1995年,原為苗栗木雕藝術展現館升格為博物館,成為三義木雕的標記。
館內的展現空間,共分三層樓,二樓為館藏精品區,這兒珍藏著明清時代與台灣早期镌刻、台灣南島民族木雕藝術品,並按期展覽木雕家或其他藝術創作者的作品。我們重點參觀了二樓展品。
外甥女婿指著幾件珍品逐一介紹:這座“蓮花觀音菩薩”是江文賀先生的作品,木質上等,色澤自然,紋理細膩,神態親切、穩重誠實,雕工之巧妙,可見一斑;這件“搖曳生姿的蘭花頌”系黃紗榮先生創作,是朽木搭配蘭花而成,獲“台南縣文化局”舉辦的南瀛美展“優選獎”;這個“虛實之象”,是簡明光先生透過對大象反復揣摩審察後的定性,對無限空間的感受,返璞歸真,蘊含了空靈的韻味;還有“蘇武牧羊”、“雙鶴圖”、“舞帽”等等。這些精湛的木雕精品,有寫實的、抽象的,也有超現實、超自然的,無不讓我們得到了一次木雕藝術的享受和心靈的升華。
接下來,我們到木雕城景象最名副其實的位置——水美街游覽。
甥女告訴我們,水美街是最著名的木雕聚集地,街上的镌刻店大約有二百余家,镌刻品馳名中外,內外銷都有。外地來客大多以水美街為首選地,是因這兒店家多,可以盡情參觀比較選購之故。所以,這兒已形成一個镌刻品的專業區。
果真,街道镌刻店密集而立,滿目都是木雕藝術品和木雕成品。甥女夫婦陪我們到幾處他們熟悉的店家仔細觀賞,店老板熱情周到,奉茶接待。這兒,镌刻店林林總總,大如原木桌椅、屏風、壁飾,小至人像動物、蟲魚鳥獸,一應俱全。既有原生態奇珍異木的藝術品,也有從純藝術產品發展成廣泛應用的立體人像、動物、天然物、日常生活用品及至玩具等镌刻成品。形式繁多,風格各異,多姿多彩。
在這些店面中,除了大成品的藝術品店外,還有鑿刻和接受訂貨的镌刻店,他們都擁有一批技能純熟的師傅,持續接受遠來顧客的訂貨。當我們深入觀察時,發現他們即便刻一個簡單的鷹翅,都要動用數十種不一樣的镌刻刀,來應付不一樣的曲線、深度以及斑紋的需要;戴著老花眼鏡的師傅,一點也不馬虎,下刀之前老是考慮又考慮,比畫又比畫,一定要因材施雕。那些原本難以運用的奇根怪枝,經由師傅的巧手,往往能化腐朽為奇妙;並且,每個藝師所注入的神韻還各不一樣。所以,在這兒欣賞到的木雕師傅的現場絕活,是三義木雕的奇特之處,也是游客最值得玩味的所在。
但是,經了解,三義木雕的興盛,歷史並不很長。那是在1918年,日本占據台灣時期,三義鄉村民吳進寶,在開發坡地時,無意中發現遍地都是樟木的枯樹頭,因久經白蟻蠹蝕,風雨侵襲,而成為自然奇形怪狀的枯木,形狀極為怪異美麗,因而取回再加入人工修飾,稍加磨光、加工、塗上漆面成為家庭裝飾品。
後來遇到有識之士,發現其極具藝術價值,視為珍品。吳先生隨之研究美化、加工、制成成品,進而大批加工生產、營業、販賣、形成了镌刻事業。
因此,在三義鄉幾乎有半數的村民以木雕業為主。镌刻的木材,以樟木、桧木、杉木、杉柏及檀香木為主,取之於阿裡山、大雪山及本地,後來也用進口木材。镌刻的產品,包含包裝品、日常用品等。不論內銷或外銷歐、美、日本,都廣受客戶的喜愛。直到今天還維持這個局勢。
至於三義木雕城的更一步發展,是吳羅松先生從大陸福州聘請了林永金先生等四名镌刻師傅,傳授更為精湛的镌刻藝術,從而自1966年之後,才步入三義木雕業的興盛時期;並進而漸漸由副業變化為正業,由家庭工業變化為企業化管理,小型工廠如雨後春筍。木雕產業的興盛給三義人民帶來了巨大財富和經濟繁榮。
三義木雕城的故事,正如鄧麗君的那首歌,的確充滿了喜和樂,很美很美!
木雕博物館那渾然天成的靈氣,水美街上镌刻藝術的氛圍,不僅擴大了我們對木雕藝術的體驗空間,還使我們認識到三義木雕產業並非從天而降,它同樣歷經了發現、發掘和創新的發展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