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我已經不在聊天室聊天了。
但是偶爾也會去一個陌生的聊天室換個優雅的女性名字等人上鉤。
有一天就是這樣,深夜,聊天室喧鬧非常。
那個人“嘿”了我一下。問我是哪裡的。
我說北京的。
那人說,你干嗎呢。
我說現在在聊天,聊完天就睡覺,明天要寫東西,沒空出去和你見面。
他說,赫赫還挺深的。
我說,深是什麼意思?
他說你不是北京的嗎?深也不知道,就是有能耐,有本事。
我只好說我是混在北京的。挺向往做北京人的,北京人說話好聽。
我接著說,深是不是小流氓才說的話?我怎麼沒聽有文化的人說過?
我又說,你打字太慢了。我又貼了個圖,那上面我斜著眼。
他說你北漂啊。
他說也不是,比如他也比較有文化。
我說,呵呵,小流氓和誰說話呢?
他說,和你啊。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三百下,罵他白癡,逃出聊天室。
其實北京人說話真的很有意思,利利落落,毫不含糊。
坐公共汽車,遇到前門上車,後門下車的的無人售票,那司機就累了。
有些人鬧不明白,還是會從後門上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就扯嗓子喊:後門上的那三位,帶一老太太的那三個有票嗎你們?沒有票買票啊,趕緊老哥幾個給傳一下啊,買票喽買票喽。
後面就有外地口音長長的吆喝:來啦~~~掏錢呢~~
然後就有中年婦女的乘客說,喲,您得拿零錢,這五塊的他不找。
外地人就說:他咋不找咧?
女同志脆了吧叽的說,這不是無人售票嗎?
這會功夫又到一站了,擠,前門吊著人。
司機站起來叫:後面來車了來車了我說你這個人,你怎麼不聽話啊?後面車就在北京站口呢,你還不下去!!
我喜歡在長安街上坐車,看那麼寬闊的馬路,看天安門,看新華門的紅牆,看建國門橋下放著風筝的快樂的老人和孩子。
有時候在新華門被堵上了,長時間的紅燈,這時候坐在靠窗的座位,看警察神氣八腦的在大馬路上用對講機說著什麼,走來走去。有一個駕著EMS快遞摩托的男孩子停在我們車邊,他無耐的看著天,轉動著他的大腦袋,然後看到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嚇了一跳,低頭看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又疑惑的望我一眼,好象問,你看什麼啊你?我只好看看別的,對面的車也滿滿的停出一條長龍去。
然後主道上“嗖嗖”的開過幾輛黑油油的加長車。空氣哄然就松動了。
許多許多的車發動的那種轟鳴一下子就把自己帶回現代。那前一分鐘我如夢游在故宮的近周,呼吸順暢,雲淡風清。
有一個電腦游戲叫《北京浮生記》,玩家在北京倒買道賣40天。掙不了錢要被遣送回原籍。我樂此不疲,從倒賣DVD開始,一直賣到小汽車。掙了4千多萬。還嫌不夠,准備繼續努力,做浮生高手。
有一次在國貿橋看到一大片的夕陽,垂落在西邊的血紅色,粉紅色,紫色,漫無目的的散開去。建築的玻璃幕牆渙著琉璃般閃動變換的金色,橋下的車隊在夕陽裡劃過,如過了紅漆。我的朋友開著車,衷心的贊美著,你看,北京多美啊!
這一刻,我是願意一直得記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