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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日

     編輯:北京旅游攻略
七點半,手機的鬧鈴准時響起,世界名曲的旋律把我從或美好或溫馨或恐怖或荒誕的夢境中生生地驚回到“現世”,仿佛一個附體的靈魂如飛天一般霎那間從七竅飛散而去,只剩下即腦海裡即將忘記的片斷若隱若現地糾纏著沉甸甸的身體。我在想為什麼這段音樂用手機放出來是這樣地呆板生硬和毫無聲氣,真是一段不折不扣的“驚魂曲”。

走出大樓,停在路邊是我忠實的白色夏利,又蒙上了一層斑駁的塵土,忠實地反映著北京近期的污染指數。有時真懶得去洗了,反正本來也不是什麼好車。這正好比丑陋女人的悲哀,破罐破摔的可能性往往大於自強不息的幾率。

像往常一樣,開門的時候手指依然被靜電刺了一下。幸好已經習慣了,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我猜想如果哪一天沒有了靜電我反而會大感異樣,一定會把手掌反復靠近車門,焦急地期待著那閃光時刻的到來。看來“受虐狂”並不一定是一種病態,而很可能是“牛頓第一定律”在人類社會生活中的忠實體現。

很快來到樓前的馬路上,這是一條“城市次干道” --- 或者叫“農村主干道”,在這條路上會出現的車型包括:小轎車,大卡車,雙節大公共汽車,單節大公共汽車,單節小公共汽車,兩輪摩托車,三輪摩托車,三輪人力車,人力自行車,電動自行車,殘障車,馬車,驢車,等等,是一幅反映人類文明從刀耕火種到大工業生產進程的“清明上河圖”。

以前我總在附近一個標有“禁止掉頭”標記的地方掉頭,曾被罰過五塊十塊的,也沒在意。直到《新交通法》頒布後的某一天,一個交警騎著摩托忽然從後面追上我,宣判我為違章掉頭,然後不容分說給了我兩個選擇:“200塊錢2分”或“100塊錢3分”。幸好我的交通卡剛剛清零,為了不讓我的儲蓄卡也清零,不得不選擇了後者。就這樣我在上班的路上瞬間失去了100塊錢,我想起從前坐公車時票價是2塊錢 ----《新交通法》究竟引起了多少“心絞痛”發,這個數據一定被封存在機密數據庫裡,待50年後在“史海鉤沉”之類的電視節目裡,由肅穆莊嚴的主持人沉痛宣布。

直到後來我才想到,一個確定的違章行為為何會有2種懲罰措施?這不得不使我懷疑那個交警的心態是否平和。打那以後我心有余悸,再也沒有在那裡違章掉頭。由此可見,懲罰的意義在於為生命雕刻出不同程度的劃痕,這是人類選擇群居生活和擁有社會屬性的代價。

為了方便地進入停車線,我每天都要從自行車道逆行大約100米。每次我都會打開雙蹦燈以示警告和歉意,並且不去直視迎面而來的騎車人的雙眼。但那些眼神基本都是麻木的,甚至沒有些許的憤怒或不屑,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這反而會使我感到惶恐,群體的無意識狀態是最可怕的,因為它會以摧枯拉朽之勢毀滅偶爾存在的有意識,讓一切歸於麻木的平淡,並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需要變化或更改的理由,在互為因果的混沌中維持現狀。這就是我仍然每天在此逆行的原因,我希望有一天沒有必要再這樣做了。

收停車費的人身著黃色的衣服,有時還戴一頂黃色的帽子,頗似革命影片中的反面角色。他們收取費用的多少曾一度跟“是否要發票”有緊密地關系,這是延續了“公家賺大錢,個人賺小錢”的樸素哲學思想。但後來某些“公家”顯然找到了更好的解決方案:每月下固定的指標,這就好比地主要佃農每個月都要交上固定的租子,而不管他是怎麼種莊稼一樣。這個政策的出台打破了停車管理人和司機維系已久的“雙贏”局面,不失為一個基於“人性本惡”假設的英明之舉。而那些基於“人性本善”、“自我約束”的思路制定的經濟制度和管理制度基本是行不通的,在北京第二監獄裡可以找到很多相應的證據。

在北京某些擁堵嚴重的路口,經常有些姿態各異的人穿梭在排隊等候的車輛之間。這些人基本上可以分成三類:第一類是賣東西的小販,他們經營的商品包括報紙,地圖,汽車用品等。常常有人左臂挎著三、四個方向盤套,右手擎著刷車的撣子在車輛之間的夾縫中走過,目光流轉,左顧右盼,仿佛多情的女子居高臨下地掃視著台下前來應聘的郎君,以決定手中的繡球應該拋給誰。撣子的布頭兒隨著他的步伐有節奏地上下顫動,又使人感覺他是京劇裡的老生,手拿馬鞭顫悠悠地走過。我很懷疑這種生意每天能夠產生多少現金流。第二種是要飯的,他們一般是拄著木棍,捧著一個搪瓷槓子站在車窗外作揖。大概作三遍以後,如果還沒有效果,那就轉移去旁邊的車子。據我的觀察,這些人在此反復乞討的結果幾乎都是“未遂”。有時我懷疑他們已經忘了這件事的目的,只是下意識地從這輛車作到那輛車。而坐在車裡的人此時一般都是面無表情,或者故意把頭扭向裡面跟同伴談笑。此時如果有一隊低年級小學生恰好在旁邊出現,他們的帶隊老師一定會興奮地說:“同學們快看,這就是成語‘視而不見’的意思”。第三種人是發小廣告和名片的。其內容以二手車交易,房地產信息和附近新開張飯館的廣告為主。這些人往往面露滄桑,意志堅定。走到你的車前不容分說,就把一頁紙塞到雨刷下面、反光鏡夾縫或車門扶手裡面。可憐的你此時只能坐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塞進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卻無能為力,然後再費勁地把它們甩出去 --- 這真是一種“強暴”的體驗。

由此我想,如果以後北京路口的交通更為擁堵,那此處的業態將更加百花齊放。那時的你坐在車裡的情景很可能是這樣的:突然有人敲左側車窗,窗外赫然立著一瞎眼老頭兒,手中一把胡琴,身旁乃一素衣少女。老頭目光平視遙遠的地平線,幽然發話:“先生點首歌吧,我孫女《潇灑走一回》唱得最好,5塊錢唱三遍”。你剛把他們打發走,右側忽又傳出聲音:“這位施主,中庭飽滿,印堂生光,豐神爽朗,翩翩欲仙,真乃性情中人,不知可否有緣聽貧道將前世今生一一道來?”原來是一鳳冠霞披,鶴發童顏的道長,後背插著一面太極八卦大旗。你剛動了念頭,車後面忽然“嘭”的一聲巨響,仿佛是發生了爆胎,於是顧不得仙人指點,慌忙開門下車。沒想到迎面走過來一個“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鬓蒼蒼十指黑”的漢子,手捧一個鼓鼓囊囊的紙包,情真意切地說:“大哥來包爆米花吧,現爆的,還熱著呢”。此時你才注意到馬路的隔離欄旁邊躺著一個還冒著青煙的黑黢黢的爆米花機。可巧的是你此時並不想吃東西,只好回到車中,但居然發現副駕駛座位上坐著一個陌生男子,此男子言簡意赅:“辦證。立等可取。”這段時間你正發愁缺一個高端學歷,於是立刻答應下來。 半小時後,汽車終於可以緩緩啟動並逐步開始左轉彎。而前擋風玻璃處除了小區的停車證,還多了一個“EMBA”的證書。但你自己心裡清楚,你除了已經具備了“EMBA”的體型,和這個概念沒有任何關聯,但畢竟沒有耽誤這一段塞車的時間,於是歡欣鼓舞地把車速控制在5公裡左右。

走進寫字樓的大堂,等待電梯的人們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面無表情地等待著將自己的身體擠進那狹小的空間。這裡電梯的一大特點為,電梯門的內側是光亮的,仿佛是鏡子一般。這樣人們紛亂的目光就會在鏡子中相會,以至於不得不和熟識的面孔互相點頭致意 --- 雖然兩個人都是面向同一個方向。為了避免此類情況發生,有些人會選擇把頭低下,目光射向自己的雙腳。所以如果想要快速判斷一個人是內向還是外向性格,而又不能說話,那麼把他扔到這個電梯裡是個好方法 --- 低下頭的是內向,不低頭的是外向。 而仰起頭對著攝像頭傻笑的是物業電梯監控員工的親戚或朋友。偶爾有人不得不在電梯裡接聽電話,這樣在這種摩肩接踵親密無間卻又鴉雀無聲莊嚴肅穆的環境中,其他人都被迫成為了洗耳恭聽的忠實聽眾。我常擔心會有些不宜公開的個人私語洩漏,而導致周圍集體的尴尬難堪,幸好這種情況似乎還未發生過。在現代社會中,能讓這麼多並不熟悉的人擠在這樣的空間裡,除了公共汽車可能也就是電梯了。現在北京的私家車越來越多,公共汽車的擁擠程度應該緩和了一些。不知道以後的寫字樓裡會不會有大量“私家電梯”出現:一些“成功人士”早上匆匆趕來,手裡握著電梯遙控器,“哔哔”兩聲後自己的電梯大門在4、5米外打開,歡迎主人的來到。而不遠處依然是公共電梯的大長隊,從那裡那些正在努力成為‘成功人士’的人士投來艷羨的目光,並且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現在的‘電梯購置稅’ 還是太貴,便宜點我也買一個……” “可不是嗎,‘停梯費’也不便宜啊,而且咱這只有計時,沒包月,這誰受得了…”

走進頂層的辦公室,玻璃牆外依然是北京渾濁的天空,周圍依然是熟悉的人們,我又將在這裡度過跟昨天類似的今天。8小時後,我會從窗外看到血紅的夕陽在高樓大廈勾出的地平線處緩緩逝去,正如同我那無可挽回地逝去的生命。“生活不應如此度過!” – 每天我都聽到內心無聲的吶喊,催促我追隨心靈的呼聲,尋覓永恆的寧靜。我的心注定將去漂泊和飛翔,但現在,我只能用這樣的周而復始的北京一日闡釋我的生活。何時才能如願?不知道,但我憧憬著那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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