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前太陽升......”從小就唱著這歌,但從來沒見過天安門。所有對北京的印象都只停留在看電視和看書上。周遭去過北京的朋友帶來的訊息是:北京是一個交通問題很嚴重的城市,老是堵車;風沙大,污染嚴重。於是我就想,等到以後順便去看看吧。結果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到北京是在傍晚時分,華燈初上,車水馬龍,但沒有堵車。在去旅館的路上,車子順著長安街開過天安門廣場。說實在的,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天安門城樓沒有我在電視裡看到的那麼雄偉和壯觀,不知道是時間不對,還是電視裡的東西與現實都有差別。可能因為一直以來她在我的心目中是極其神聖的和不可及的,我總是用自己的想象去描繪她,而今天我真的站在了她面前。在那種感覺消失以後,失落油然而升。世間萬物都乃心中印象。
早餐我們用的是豆汁。在決定購買之前,服務員一再和我們申明,豆汁這東西你們不一定喝得慣。每人一碗。味道的確有點怪怪的,類似於冬腌菜的鹵水。我們都把它喝得精光。第二天我們吃了豆腐腦。北京的豆腐腦和家鄉的大不相同。北京的豆腐腦較家鄉的比起來在口感上略顯老些,但在配料上卻講究不少。上面要澆一勺帶有香菇、筍、墨耳等配料的汁水,吃起來像是豆腐羹一般。而家鄉的則是簡單加上一些搾菜、蔥等碎末,再澆上一小勺醬油和麻油既成。雖簡單但爽口。這飲食是最能體現一個地方特色的。我們都會不自覺地在品嘗地方食品的時候想起自己家裡是如何制作它的,如果自己家鄉也有做的話。然後拿它們做個對比。最後心裡泛起一股淡淡的鄉愁。
位於碌米倉胡同的智化寺,是我參觀北京古代建築的第一站。院子裡除了我們再沒有其他游人。朝陽懶懶地灑在大院子裡,有兩位慈祥的老婦人在長椅上交談,院外的四合院裡幾縷炊煙升起,一群鴿子在空中盤旋。我靜靜地靠在二樓欄桿上,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寧靜與平和。原來北京也是一個逍遙的地方。當我站在古觀象台的城牆上,看到眼前的古跡和身後的現代化建築竟是如此融洽地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又不由得為北京文化那巨大的包容性感歎了。登上鐘樓,極目望去,二環以內的老建築盡收眼底。錯落有致的胡同和四合院,郁郁蔥蔥的國槐,一群群展翅飛翔的鴿子,都散發著一種和諧的美。我醉了。
夕陽西下,我一個人在後海周圍古老的胡同裡走著,太陽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四合院裡殘破的影壁、屋檐,向我訴說著它當年的尊貴和輝煌。周圍很靜,仿佛我這個人就要融化在著寂靜之中了。
老天真的是很幫忙,在我們去天安門、前門、雍和宮和國子監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大雨趨散了游客,給整個北京城增添了幾分肅穆。此時的天安門比起我前晚看到的要莊嚴和宏偉多了,但密密麻麻的游人多少有點破壞了氣氛。走在午門的牆根下,想象著這裡曾時行刑斬首的地方,心裡有些毛毛的。
站在前門的城樓上的時候,是雨下得最大的時候。我遙望著煙雨蒙蒙的北京城,真想拿一張籐椅,砌一壺清茶,在那裡坐上一天。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不用想,隨著思緒的翅膀到處飛揚。雍和宮雖說是藏傳佛教的寺廟,但其建築還是沿襲了傳統內地的建築風格。裡面的強巴佛看起來比扎什倫布寺的要雄偉些。還是游人如織。對面的國子監就清淨多了。我們沾了一個外國團隊的光,有幸欣賞了一場古代樂器演奏。那美妙的音樂是現代樂器表現不出來的。尤其是那古筝,彈得是行雲流水,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院子裡種著蒼勁的國槐,有的郁郁蔥蔥,有的因為歲月的雕琢,光禿禿的,但更顯遒勁。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正在胡思亂想,身後傳來了很空靈的聲音。那是埙。我為之一怔,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掇取了,靈魂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就是我要找的,北京的韻味。
北京實在是沉積了太多太多的文化了,多得使我無力去承受。而我在短短的兩天裡只是了解了她的一絲皮毛。
“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許多情......”耳邊又響起陳昇的歌。我期盼著再次來到北京,因為那裡有我的朋友。我願了解更多,因為我熱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