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這場雨下得真夠費勁的,前兩天眼看要下成了,可是莫名其妙的大風把雨雲吹跑了,新聞說局部風大到把樹連根拔起。昨晚可算是下成了,而且直到現在都還沒停,真難得,剛好貓著不出門,整理存貨。
時不時都要到宣武門外sogo南邊的沃爾瑪買日用品,開始時坐公交車,不過坐個1、2站然後兩邊的站點還再要分別走不短的路,時間和腳程都沒得省,於是開始琢磨步行抄近道。北京老城區的路大多橫平豎直,只要搞清方向基本上就錯不了。
去年冬天的某個傍晚從沃爾瑪出來,在宣武門外大街路往南走一段,看到路西的達智橋胡同是東西向的,而且還算燈火通明,於是從這裡開始實施穿胡同計劃。
正逢下班時間,達智橋胡同的小鋪面和地攤挺熱鬧。沒走幾步路,一個賣各種蔬菜的不起眼小屋外牆吸引了我,因為牆上居然嵌著一塊北京市文保單位的石碑。
匆匆掃了兩眼牆上掛著的簡介牌:“楊椒山祠(松筠庵)”,涉及兩個歷史事件:楊椒山是冒死彈劾嚴嵩的忠臣;康有為等舉人聯名上書請願的“公車上書”事件。大奸臣嚴嵩以及“公車上書”,那可都是耳熟能詳的歷史人物與事件。
無奈冬天黑的早,而且人來人往很擁擠,沒法拍照。好在這條路果然就是我要找的近道,以後少不了要經常走的了。
楊椒山祠原為明嘉靖年間著名的忠臣良士楊椒山的故居,清乾隆年間辟為楊祠,現在面對達智橋胡同的小屋是山門,照片左上角可以隱約看見胡同出口東邊的sogo。
楊繼盛(1516~1555),號椒山,直隸保定府容城縣(今河北徐水容城鎮)人,明嘉靖官至兵部武選司員外郎。明嘉靖中後期,大奸臣嚴嵩獨攬大權達20年,此人狡詐陷媚、殘忍專橫、迫害忠良,凡彈劾其罪孳者皆遭滅頂之災。但是正是在這樣一個“士大夫側目屏息,不肖者奔走其門,行賄者絡繹不絕”的時代,楊椒山不顧親友的勸阻,毅然上疏《請誅賊臣疏》,彈劾嚴嵩十大罪狀。於是,被嚴嵩誣陷下獄,入獄三年間受盡酷刑,被殺害時年僅40歲。他在臨刑前從容賦詩“浩然還大虛,丹心照千古;生平未報恩,留作忠魂補。”,被“天下相與涕泣傳頌之”。
天氣漸漸暖和後,楊椒山祠山門裡的菜品擺到了門前。
按說北京市文保單位,擱其他地兒就是省級文保單位,那是各省都會象寶貝疙瘩一樣寵著的,更何況還承載著厚重的歷史,可在北京就愣能把它僅僅作為菜市。真不知道是該要感慨這就是它的宿命,還是北京的寶貝多到滿坑滿谷。
從山門東側“達智橋胡同12號”門牌下的小門進去,裡面是一條窄長的夾道,山門南側就是祭祀楊椒山的祠堂。
明世宗嘉靖帝的兒子明穆宗隆慶帝即位後,為楊椒山昭雪,在其故鄉建“旌忠祠”以表彰他的氣節。到了清代,人們依舊對其忠烈十分景仰。乾隆年間,有人訪得松筠庵原是楊椒山故居後,將其故居的宅內大堂修整為祭祀他的祠堂,始稱“景賢堂”。
從夾道可以看見景賢堂的東山牆,北側為懸山屋頂,接南側的硬山屋頂,硬山屋頂正脊上的黃色琉璃瓦吞脊獸已經破損。
這種硬山接懸山似乎很奇怪,而且懸山的搏風板在連接處斷裂;山牆的木構架是穿斗式,很明顯的老物。景賢堂與山門間的院落已經被住戶封起來,鐵門鐵將軍把守無法進去看個端倪。不過景賢堂內的塑像及一干祭祀器物已在文革被毀,據說只有鑲嵌在牆上,後人景仰楊椒山的碑刻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