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日子總是很少,少的覺得自己是上海戶口的外地人,少的在家,在自己的床上,抱著小狗熊睡半個夜晚也是覺得溫暖的。於是,偶爾在上海的日子,便也是很繁忙的,忙著去探望父母,忙著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忙著和朋友們相聚。
和landy她們約好在一起吃飯,是已經很久的事了。landy即將公派出國去進修,出國前,想三兩個知己能夠在一起聚聚。而因為我的工作總是四處漂泊,landy又是封閉式英語集訓,便一拖再拖。
在我所要離開上海的前一天,旅游團因故臨時取消,終於成全了我們這次相聚。
那天下午,當天空剛剛抹上一片晚霞,我們在淮海路上的太平洋百貨門口如約見面。這不由的使我想起了:月上柳梢頭,人與黃昏後的詩句。
我們所預定座位的茶餐廳叫一茶一座,它位於上海新天地裡。因為經營有方,生意非常之好,常常座無虛席,需要你在與朋友團聚前,先得預定座位。而新天地的石庫門房子的外表,在老人的眼中代表著懷舊,在外國人眼中又代表著中國,房子裡設計典雅的酒吧、餐廳,在青年人的眼中卻代表著時尚,是外國友人和白領喜歡光顧的場所,猶如香港的蘭桂坊。
我和landy是提前見面的,另外一個朋友要晚些才能到達,我們便各自點了一壺茶品茗聊天。
自己是比較偏好喝咖啡的,喜歡煮咖啡的時候那種被厚重的咖啡香包圍的感覺,喜歡在那溫暖的環境中與朋友輕言細語,也欣喜與周圍人喝咖啡時的那種悠然自得。
穿著中裝的服務生將我們點的碧螺春送上來的時候,我們眼睛突然一亮。透明的玻璃茶壺裡,嫩嫩的茶葉根根碧綠,那造型細巧,款式別致的茶具為我們憑添了幾分雅致。
landy是我在去福利院期間認識的朋友。因為,一個共同的目標--幫助那些殘疾的孤兒,再加上性格相近就成了好朋友。
還記得,在非典期間,我空閒在家,曾經有段日子,我為了今後能夠走遍天下沒有語言障礙,而狂背英語單詞。別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我會在腦海中自動將它轉換成一個個英語單詞,然後,再背出來讓別人幫我糾正。landy那時候,在准備考托福,與是,我們每個星期相約打球的時候,便交流些學英語的心得。有次,她叫我:唐唐~~,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我便脫口而出:T 、A、N、G。她聽後,愣了一下,就做暈倒狀。
而另外一個朋友,我們都叫她CC,是一個為了給福利院裡智力正常的孩子們上課,每個星期請半天假,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又能做到持之以恆,並以她的行動感動外資企業老板,感動周圍的朋友加入我們的女孩。
夜幕低垂時,cc才結束幫朋友的英語補習,趕來與我們團聚,我們開始點些小菜。吃似乎並不是主要的,而與朋友的相聚此刻才顯得重要。
菜也一樣樣的端上桌來, 三副筷子、調羹分別放在紙袋裡,擺到了我們面前,在紙袋上面印著一雙相握的手,在那昏黃的燈光下卻顯得猶為醒目。
在那一刻,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landy剛才的叮咛:你一定要快樂,無論在何方,都要做個快樂的人!
一直以為自己給人的感覺是快樂的,一直也是以平和的心態去面對一切,雖然,做不到無欲則剛,卻也是淡泊名利。自以為經歷了風雨,已經成熟,自以為滄海已經成為桑田。可在心靈的深處,依然不肯敞開心扉,讓陽光進來坐坐。
還依稀記得,去年春節前,心情不太好,也不肯和朋友們說。那天,應酬時又喝了一點酒,回到家中,將自己今夜欲沉醉的心情,變成了文字,貼在了我們的論壇。第二天起床後,再看那後面密布的關懷,讓我淚流滿面。
曾經讀過一本書《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覺得自己便是那種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卻不肯交心的人,受了委屈與傷害,也只是躲起來,自己默默消化。自以為這樣對大家都好,卻不知是再次將自己封閉了起來,讓大家顯得更加冷漠。
現在的上海,到處都是紅茶館,讓人打牌聊天發呆,心底裡並不喜歡那種喧鬧的場合。總覺得喝茶時,水深波靜,該是輕輕的品茶,三言兩語之際,做心靈的印證。
那紙袋上緊握的雙手,似乎也在诠釋著生命的境界,在有情的心靈中,那似乎的漫不經心,卻透露著友誼的濃沉。
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雙手握著已空的杯子,還感覺到茶的溫度。溫暖,迅速的傳到了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