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4點半就起床了,因為還要整理行李什麼的,所以,還是早點起來。
太陽尚未升起,窗外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天空是藍色的,些許雲彩在朝陽的映照下霞光萬丈。這裡究竟是遠離市區的郊外,鳥兒也已經醒來了,開始唱著悅耳的歌謠,仿佛和我的心情一樣地美好。我們今天將跨越7個時區到達地球的另一面。
招呼了同伴,走出門口,已經聚集了好多的人,不用說都是在等待著班車。錦江之星假日旅館有送旅客去機場的班車,只是僅僅是那麼一輛頗有點破舊的面包車,據說是5點半發車。見它停在門口一隅,我推動了一下車門,居然是開著的,我毫不遲疑地相邀了同伴提著行李攀上了這輛一股說不出什麼氣味的面包車。人群一下子就湧了過來,轉眼就把它塞得滿滿的。
到了機場大廳,發覺我們還是算晚到的,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一眼就發現昨天跟我們開會的那位旅行社的小負責人,正在分發機票。好多的一群人啊,其中,年老的居多,上海電視台的記者抗著攝象機在采訪著一個什麼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這麼多人中間有相當一部分是自費出國的老年人。人真的不可貌相,不少的老年人穿著極為普通,看上去年紀也蠻大了,居然是一個人獨自踏上漫長的西歐之旅。
拿了機票,接下來就是辦理登機手續換登機牌和托運行李。我對服務小姐說,我希望能夠靠窗口,請你給我一個靠窗戶的座位。拿到登機牌一看,座位是20K,這就意味著可能是靠右邊窗戶的座位。登機牌顯示,這趟航班的承運人是LTU INTERNATIONAL AIRWA(LTU 國際航空公司),航班LT1687,目的地DUSSELDORF(杜塞爾多夫)。
我們首先去買了機場管理建設費,這是規費,而保險則屬於自願了,我化了40元錢買了來回保險。然後,就是過海關了。這象征著中華人民共和國主權的海關在哪兒?我找了好一會,不知為什麼既沒有看見“CUSTOMS”也沒有發現由商神手杖與金色鑰匙交叉組成的關徽標記就通過海關了。其實,我的心裡是點疙瘩的,因為,我帶了兩只傻瓜照相機,一只數碼的,一只膠卷的。按照法律規定,進出境旅客必須填寫“旅客行李申報單”並將所帶的全部行李物品交海關查驗,而且還有什麼“紅綠通道”,可是,怎麼就沒發現海關在哪兒呢?拐過彎,看見好些人在拿什麼紙頭進行填寫,走近一看,原來是“出境登記卡”。填寫了“出境登記卡”,交驗護照,我們就算跨過“國境”出國了。
LT1687航班原定是早上7點50分起飛,由於航班的延誤,我們8點半才開始登機,漆成紅白兩色的LTU航空公司Airbus A 330—300寬體客機透過候機廳的大玻璃窗映現在眼前。我的座位果然是靠窗戶的,只是窗戶外正好就是寬大的機翼,我趕緊往後跑到飛機的最後一排坐在K座上。飛機是坐過好多次了,然而坐外國飛機卻還是頭一趟,“空中小姐”並不象我們的飛機那樣淨是年輕漂亮的靓姐,她們非但不年輕,而且有的身材簡直是不敢恭維,和這架寬體客機倒是相得益彰。9點15分,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急速滑行在跑道上,昂起機頭向上爬升,轉瞬之間,機翼下的大地就成了阡陌縱橫的小塊小點,河流和高速公路蜿蜒著伸向遠方,汽車象小小的甲殼蟲一般在蠕動,綠色的田野中間雜著藍色的、灰色的屋頂。我們正式開始了這次為期半個月的旅程。
飛機繼續爬升,大地似乎傾斜了。太陽從飛機的左舷窗照射進來,然後,光線慢慢地移動,最後,太陽轉到了飛機的右後方,說明飛機正朝著西北方向飛去。在我座位的前面一排,一個中學生模樣的男孩子正在用熟練的英語和旁邊的外國人談笑風生。空乘人員見他的口語很好,便請他幫助進行機艙服務工作翻譯,推銷德國科隆香水什麼的,還有2.5歐元的耳機。總之,凡是她們需要進行服務工作,或是提醒乘客注意些什麼,都請他進行中文翻譯。為了答謝他,我看見還送了他巧克力和其它什麼東西。但是,給我的感覺,這個中學生對自己的母語說得倒是不那麼流利,結結巴巴的。
上午10點15分,機上開始發放早餐。從早上四點多鐘起床到現在是什麼也沒有進食,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早餐還是午餐。在前排座位的椅背袋子裡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在飛往德國的途中,我們向您提供熱餐(Hot Meal)、小吃(Snack)、冷餐(Cold Meal)。從現在所發放的食品來看,大概算是小吃吧,我們權當作早餐了。
剛才還是綠色的地面,現在已是黃色的了。可以看見機翼下是光禿禿的山脈,似乎越來越荒涼,不時也出現星星點點的湖泊,但沒有一點綠意。飛機保持著巡航高度繼續朝西北方向飛去,但究竟到哪兒了不得而知,電視機正播放著一部電視劇,沒有顯示飛行的路徑。11點30分,我們已經飛行了2個多小時,太陽完全轉到了飛機的身後,陽光從飛機的左舷窗透射進來,估計已經向西飛去了。天幕藍得發黑,倒是在那天際之處一條蘭色的光帶令人耀眼。15點左右,機上開始發放方便面(Noodle Cup),前面提到的那個中學生翻譯完了後,人們就立即開始湧向飛機的後倉,不一會就形成了前擁後堵的場面。方便面整箱地放在我的座位後面,人們爭先恐後地拿了方便面到飛機尾部讓乘務員沖上熱水,然後捧著很燙的紙杯穿過前擁後堵的人流。方便面大概是敞開供應的,所以,飛機上聽憑中國人任意取用。我們的同胞覺得不要錢的東西不拿白不拿,所以,你爭我奪場面一度混亂,有的拿了好些個轉身就向飛機的前部擠過去。德國乘務員又叫了那個中學生,“慢慢來,一個一個來”。我真為我的同胞難過,什麼時候咱中國人改了這種窮相!
機艙裡中間位置的上方懸掛的電視機,顯示了一幅地圖,一架模擬飛機拖著一條紅線,從電視機上可以看出飛機正飛行在俄羅斯的上空。屏幕上方的數字顯示,此時,飛機的飛行高度是11582公尺。我貪然地俯瞰著遼闊的俄羅斯大地,企圖分辨出這裡和中原大地有什麼不同。機翼下是墨綠色的大地,農田似乎是整塊整塊的,不象我國那樣被切成小塊小塊的,深藍色的湖泊點綴其間。我在想,要說有什麼根本不同的話,那就是雲層下的大地上不再飄揚著五角星和交叉著的鐵錘和鐮刀的紅旗,取而代之的是紅、藍、白三色旗。以前我總在想俄羅斯的這三色旗是什麼含義呢?是不是表示它原來是紅色的,經過蘭色的過渡,現在已經完全是白色的了?回來查了一下資料,是這麼個意思。俄羅斯幅員遼闊,國土跨寒帶、亞寒帶和溫帶三個氣候帶,用三色橫長方形平行相連,表示了俄羅斯地理位置上的這一特點。白色代表寒帶一年四季白雪茫茫的自然景觀;藍色既代表亞寒帶氣候區,又象征俄羅斯豐富的地下礦藏和森林、水力等自然資源;紅色是溫帶的標志,也象征俄羅斯歷史的悠久和對人類文明的貢獻。
飛過了俄羅斯,飛機下面出現了海洋,我對照著隨身攜帶的地圖,這下面應該是波羅的海,海的那邊隱隱約約的陸地大概就是瑞典吧。飛機折向西南,我們進入了西歐大陸。機翼下的田野裡,明顯與我國和俄羅斯不同,它是一塊綠的、一塊黃的,綠的好理解,那黃的是什麼呢?這個疑問直到我們下了飛機行駛在歐洲的土地上才弄明白。
北京時間21點30分,飛機在飛行了12個小時之後徐徐降落在德國杜塞爾多夫機場。此時,是歐洲夏令時間下午3點30分,我們終於來到了向往已久的歐洲。下了飛機,進邊檢大廳,早已從網上看到過說是歐洲人好些東西都是小巧的,眼前的這個機場邊檢大廳顯得是那樣地袖珍,整整一飛機的旅客一下子湧了進去把這個大廳擠得水洩不通,中國人本來就不大講秩序,場面一度混亂。我們把護照一一遞送進那小小的窗口,檢查官對照著一份名單仔細地檢查護照,然後便蓋了戳。早在網上看到,說是德國的海關怎麼怎麼緊,嚇得我們本想多帶的東西都不敢帶,但是,這裡卻同我們從上海出境一樣,海關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們就這樣進入了德意志聯邦共和國。
出了機場,歐洲地陪已經等候在出口處,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上海國旅徐×。一輛車身上印著“德國凱撒旅游集團”的大巴在等待著,我們把大件行李放在車下由司機負責裝進行李箱,當地夏令時間下午3點50分(以下均為歐洲夏令時間),車子啟動了。“首先,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是各位這次歐洲旅游的接待和中文講介的工作人員,我以德國凱撒公司的名義歡迎大家來到德國”。車子啟動後,陳導即開始了他的工作。這位陳導其實是個上海人,約莫四十多歲,花白的頭發,黝黑的皮膚,高高的個子,樸素的衣著,聽他的解說,感覺到似乎有種外國腔,或許是外國待久了的緣故吧。據他自己介紹,他是1983年由上海外國語大學德語系畢業,1986年來的德國,已經十多年了。在自我介紹完了過後,他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收繳每個游客的護照和機票。領隊徐小姐拿出早已准備好的護照復印件,然後,一手交護照,一手拿復印件。
我們由德國向荷蘭的首都阿姆斯特丹行進。高速公路上車流連綿不斷,但是,可以感覺行車秩序井然,很有規矩,明顯同我們的高速公路上那種超速行駛隨意變換車道的現象不同。陳導說:“歐洲旅游大巴有游戲規則,它的行駛速度受到嚴格限制,歐盟規定每位司機都必須在車上安插所謂“黑匣子”,即行車記錄儀,這是一張圓圓的紙片,塞進駕駛儀表盤下面,車一發動即對車速、行車時間、公裡數和休息時間作自動記錄。規定大巴在德國是100公裡時速,司機一天工作12個小時,上午8點30分出發,晚上20點30分回到酒店,連續行車時間不能超過9個小時,每行駛2.5個小時必須休息20—25分鐘,歐盟任何一個國家的警察都可以隨時隨地檢查這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所以,法律規定限制了我們旅游的進程”。大巴的司機貝克曼·鮑裡斯是個盡職守責的德國佬,駕駛十分地謹慎。陳導說,駕駛執照可是飯碗,司機基本上都是規規矩矩的,很老實,一般不敢違章,嚴重違章的極少。但是,一路上,我們沒有看見一個警察。
車在高速公路上平穩地行駛著,或許是經過了一個漫長白天的飛行,大家都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陳導說,我們馬上就要出國跨越邊境進入荷蘭了。我趕緊醒來,想努力地尋找著什麼。但是,德國和荷蘭的邊境線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標志,僅僅是路邊標牌上的文字變化了,由德文變成了荷蘭文。自從實行申根簽證後,歐盟國家之間取消了邊界檢查,我們的大巴以正常行駛速度越過了國境。6點30分車停在阿姆斯特丹一條運河的旁邊。我們過橋行走在阿姆斯特丹的大街上,街道不寬但很是清潔,街道兩旁是典型的荷蘭民居。荷蘭民居建築特點是房子正面和窗戶都是細長的,據說,這是因為當時征收房產稅是按正門的面積征收,荷蘭人為了合理避稅都盡量減少正門的面積。由於門窄,大型家具物品需從窗戶進去,為此,幾乎每間房子的上部都設有突出的吊鉤。
我們在一爿民天酒家晚餐。這是一爿二開間門面的小餐館,雖然地方狹小,但別有情趣。來到歐洲的第一餐,五菜一湯總的來說還是蠻不錯的,我用相機記錄了這第一餐的食譜:白菜豆腐番茄湯、醬鴨、叉燒肉、家常豆腐、蘑菇白菜和紅燒魚。
飯後,我們朝著阿姆斯特丹的西南方向駛去。晚上我們投宿在NH HOTELES ,這是世界著名的NH 酒店集團下屬的其中一家。可以說,這是我們在歐洲所住過的酒店中最好的一家。房間很小,也就是十一、二個平方,但室內布置很是精巧,尤其是衛生間雖然只有三、四個平方,但簡潔明快,所安裝的衛生潔具和水道零件極其精致,令人賞心悅目。房間裡一台14寸的電視機,一只電水壺,旁邊放著茶葉、咖啡、糖和伴侶。在我們所住過的酒店中,配備電水壺的僅此一家。唯一覺得難以習慣的是,兩張單人床不象國內酒店那樣分開擺放,而是緊緊靠在一起的,等於是二個不認識的人共眠在一張床上。被子輕盈,松軟,暖和,蓋在身上舒服極了。
夜裡11點鐘了,但是,天還沒有完全黑透,依然可以看見周圍的一切,這一天真長啊。
(太陽尚未升起,窗外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天空是藍色的,些許雲彩在朝陽的映照下霞光萬丈。)
(天幕藍得發黑,倒是在那天際之處一條蘭色的光帶令人耀眼。)
(這是一張圓圓的紙片,塞進駕駛儀表盤下面,)
(幾乎每間房子的上部都設有突出的吊鉤。)
(我們在一爿民天酒家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