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另一面——開篇
——上海的“新文化運動”
借渡假機會又看了看上海，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想看看上海的另一面。給我的感覺，這些年的上海正在大搞“新文化運動”，這個新文化運動實際上是發掘上海的傳統文化，具體而言，是“古鎮文化”。盡管上海是相當發達現代的國際大都市，但其古鎮之多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不論已開發的、正在開發的還是有待開發的。
上海的古鎮基本上可以劃歸江南水鄉古鎮一類，與徽州古鎮也頗多血緣關系。江浙滬一帶的水網皆系於太湖，因此目前眾所周知的水鄉古鎮多在環太湖附近。當看到江浙因挖掘古鎮而獲得巨大經濟效益和社會影響時，上海也醒悟了，近年來名聲鵲起的朱家角便是一例。很為上海此舉贊歎，為上海的新文化運動贊歎。
人們常拿新加坡、香港和上海三城市做比較，確有類似之處，尤其是城市的外觀。城市的內涵便是文化，新加坡有文化嗎？感覺沒有，至多是一種多民族融合的文化，華人、馬來人、印度人和諧相處還是令人驚異的；香港有文化嗎？感覺沒有，至多是一種殖民文化和奇怪的華人心態；上海有文化嗎？本來沒有，至多有一些殖民文化的影子，好在有了新文化運動，上海將要有文化了。假以時日，無處不在的古鎮會象顆顆灑落的明珠串起上海的傳統文化，與現代都市文化交相輝映，上海將變得富有內涵並散發出成熟的魅力。
玉佛寺記——上海游之二
到上海的第一件事便是參訪玉佛寺。周二上午，原以為會是一個安靜的日子，可玉佛寺中依然香火彌漫、人聲鼎沸，香客信眾、中外游客熙熙攘攘。不同於北方寺院的紅牆碧瓦，南方寺院多是黃牆青瓦或粉牆青瓦；進寺院須買香花券，相當於北方的門票；佛像大多允許拍照攝像，也滿足了游客的喜好；天王殿中的彌勒佛多呈菩薩相，而非大肚笑佛制式；大雄寶殿中的釋尊也常見披戴僧冠。總之，有很多不同之處。進玉佛樓看翡翠玉佛需要另買參觀券，碧綠細潤的玉佛坐像果然精美莊嚴。僅在不大的玉佛堂，就有三撥外國游客的導游操著不同的語種在滔滔不絕。白玉臥佛殿也成了法物流通處，臥佛右側的書法攤位吸引了不少老外，時見那位書法家給一位外國女士寫的掛軸上書“冰上之舞”，相當見功力，非等閒之輩。由於人多，實不耐久留。
據了解，玉佛禅寺創建於清光緒年間，當時浙江普陀山的慧根和尚至緬甸迎回大小五尊玉佛。回國途中經過上海，留下了翡翠和白玉雕就的釋加牟尼坐像及臥像各一尊，並募款在江灣建寺供奉。清光緒八年（公元1882年）竣工，玉佛寺也因此得名。後毀於戰火。1918年，玉佛寺重建於今安遠路，殿宇結構遵循宋代建築。玉佛寺駐有僧眾，更兼上海佛學院設在寺內。寺內藏有不少古代造像、繪畫珍品及清刻全套《大藏經》和其他佛典共七千余冊，是國內比較完整的藏經之處。
真如鎮記——上海游之三
真如鎮在上海普陀區，因真如寺而得名。沿蘭溪路向北走，遠遠便可見一座大牌坊，上書真如古街。進入古街，道路兩旁皆是仿古建築的店鋪，地面為青石磚路，也有些意思。再走過一座橋，便到了真如寺。現在所見的真如寺乃是新建不久的寺院，為粉牆青瓦間以原木或青石結構的建築。相比於玉佛寺的擁擠喧鬧，真如寺可謂空曠幽靜。寺院占地相當大，建築精美，對其中的石刻經幢和佛塔印象尤深。佛塔底層刻有八大菩薩造像，在其它寺院很少見。
據了解，真如寺原名萬壽寺，俗稱大廟，南宋嘉定年間（1208～1224年），僧永安在官場改建後名真如院。元延祐七年（1320年），僧妙心移至今址請額改名真如寺。真如寺占地近15畝，建築面積1370平方米。真如寺遷建以後，因香火旺盛，寺前出現市集，緣寺得名，稱真如市。其中，真如寺正殿建於元代，現存梁、柱、枋斗拱等主體結構以及大部分構件皆為元代原物，是我國佛教寺院中為數很少保存下來的元代建築。
南翔鎮記——上海游之四
南翔鎮離上海市區稍遠，在去往嘉定的路上。慕“南翔小籠”之名，直奔南翔古猗園。在古猗園南門邊，就是南翔小籠酒樓。相傳清代同治年間南翔鎮上日華軒糕團店老板黃明賢天天挑著饅頭到古猗園叫賣，最終成為古猗園內獨家出售的美味佳點，曾稱“古猗園南翔小籠”。於是打算出得園來再品嘗南翔小籠。古猗園與在蘇州所見的那些園林有所不同，布局開闊，攬勝自如，而非方寸之中造洞天的感覺。據了解，古猗園建於明代嘉靖年間，由明代嘉定竹刻家朱三松精心設計，園內遍植綠竹，築亭台樓榭，生動典雅。如今古猗園幾經擴建，面積達146畝。全園按不同景觀劃分為逸野堂、戲鵝池、松鶴園、青清園、鴛鴦湖、南翔壁6個景區，還保存著唐代經幢與宋代普同塔。
同真如鎮一樣，南翔鎮也得名於寺名，取自白鶴南翔寺，即今雲翔寺。雲翔寺始建於梁天監四年（公元505年），至唐開成年間復擴建，公元1700年，因康熙題額，更名為雲翔寺。後毀於鄰火戰亂，僅留古塔兩座、石經幢一對。今日的雲翔寺乃是舊址重建。因時間關系，未訪寺院直奔嘉定而去。
嘉定鎮記——上海游之五
去嘉定是奔著孔廟去的，近前一看，樹木蔥珑、牌樓飛檐、山水亭台之間果然透著濃郁的文人書卷氣息。嘉定孔廟始建於南宋嘉定十二年，已有780多年歷史，廟外古木參天，並有“仰高”、“興賢”、“育才”三座高大牌坊，沿牌坊的石欄上有姿態各異的72只石獅，代表孔子72個最優秀的學生。東鄰匯龍潭公園，南面隔湖與四宜亭相望。進得孔廟，肅穆莊嚴的氛圍令人肅然起敬。孔廟內設有科舉制度博物館，生動詳實地展示了科舉制度1300年來產生、發展、消亡的過程及原因，並設古代中舉名士介紹，尤為引人注目。
沿孔廟西側州橋老街北上，可至法華塔。法華塔，又名金沙塔，座落在練祁河旁。南宋開禧年間建造，俗名文筆峰，有祈求科舉中試之意。1996年對法華塔地宮進行清理發掘，先後發現了宋、元、明三代的一批佛像、書籍、古錢、玉器等珍貴文物，想來應該是存放在了塔院中的嘉定博物館，雖然不多，倒也精致。院內還有中國近代蜚聲中外的外交家顧維鈞生平展。站在塔院外的小橋上，環顧四周，粉牆灰瓦，小橋流水，一幅江南水鄉古鎮之景。
七寶鎮記——上海游之六
七寶鎮位於虹橋機場西南向不遠，是通往青浦、松江的必經之地。去七寶，先至七寶寺。今天的七寶寺乃移址重建於2000年，漢唐建築風格，樸素大方，莊嚴肅穆，有山門、鐘鼓樓、天王殿、大雄寶殿、經堂、法堂、藏經樓、寶塔及花園。寺臨蒲匯塘河與橫瀝泾河交匯處，別有景致。有趣的是，上海新建寺院的佛殿均相當寬敞開闊，總會留出足夠的空間供善信在殿中念佛，隨見三三兩兩、四處落座，更顯佛法的慈悲與圓融（這在北京是不能想象的）。引人注目的是花園中的石刻經幢和廣場中的佛塔，皆精美非凡，歷史上，寺院皆依塔而造，塔代表了佛的功德報身，而經幢應為佛的法身，因此，上海新建寺院對於塔與經幢的重視是相當令人贊歎的。相傳晉代著名文學家陸機、陸雲，人稱“雲間二陸”。陸氏後人建家廟於吳淞江畔之陸寶山，名陸寶庵。五代時吳越王錢鏐巡游駐庵，賜金字蓮花經一部曰“此乃一寶也”，隧改名七寶寺。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賜額“七寶教寺”。志雲：“鎮無舊名，因寺得名，寺無它重，因鎮推重。”可見，七寶鎮乃又一因寺得名的古鎮。在不絕於耳的塔檐風鈴聲中，走出寺院。
距寺院不遠便是七寶老街，至今保存著北宋的格局。老街上，商鋪密布，北大街主營百貨，南大街主營小吃，有方糕、熏青豆、湯團、海棠糕、扎肉、七寶羊肉等等，吸引了大量游人食客。值得一提的是，在其中的七寶老茶館可以品茶聽戲聽書。正逢下雨，打了傘在雨中游街過橋，更有不同的滋味，好似身臨清明上河圖之畫卷中了。
龍華鎮記——上海游之七
傳三國吳赤烏五年（公元242年），在吳王孫權的支持下，康僧會於此結茅開山，創龍華寺，地因寺名。今天的龍華鎮已無邊界，早與市區融為了一體。行近龍華寺，遠遠便見龍華塔及古色古香的龍華旅游城。現存的龍華塔為樓閣式七層八面結構，塔體橙黃，磚身和基礎部分為宋太平興國二年（公元977年）建造時的原物。佛經中記載，彌勒菩薩將於龍華樹下成佛，而名，龍華寺也成為彌勒道場。現在的龍華寺建於清光緒年間，但基本保持宋代佛教禅宗的伽藍七堂制原貌，是一組較完整的寺廟建築群。寺內有兩尊彌勒塑像，天王殿供的是彌勒的菩薩像，即目前住兜率天的彌勒菩薩的法相，頭戴五佛冠佩璎珞，也稱為天冠彌勒；而彌勒殿供的是化身像，俗稱“布袋和尚”。進入山門後，第一殿為彌勒殿，第二殿為天王殿，第三殿為大雄寶殿。殿中供奉三尊金身“華嚴三聖”，毗盧遮那佛正中，左立文殊菩薩騎青獅，右立普賢菩薩騎白象。大殿兩側分別供奉著二十諸天護法和十六羅漢塑像，形態生動莊嚴。第四殿是三聖寶殿，殿內供奉三尊金身“西方三聖”，鮮見的是這裡的觀音菩薩呈男相。第五殿是方丈室，第六殿是藏經樓。大雄寶殿的西配殿，有一尊來自緬甸的白玉佛像。其它還有四面千手觀音殿和五百羅漢殿，均壯觀之極。東面有地藏殿等。寺院後院直通龍華迎賓館，系國內首座佛教賓館。
據了解，因為龍華寺，龍華鎮成為上海著名游覽勝地，每年入寺禮佛的香客和游人均逾百萬人次。寺內“龍華晚鐘”早在明代就被譽為滬城八景之一，龍華古塔是上海的標志之一，龍華廟會更是上海乃至華東地區最大的廟會。
由於時間太短，不能遍訪上海的古鎮。較著名的還有泗泾鎮、楓泾鎮、朱家角鎮。泗泾鎮與七寶鎮不遠，因其歷史悠久，被稱為“上海之根”；楓泾鎮地處浙江嘉善、平湖與上海松江、青浦、金山五區縣交界處，堪稱歷史重鎮；朱家角鎮在澱山湖東，被稱為上海第一水鄉古鎮。只能待下次機會了。
西塘鎮記——上海游之八
西塘古鎮屬於浙江省嘉善縣，為江南六大名鎮之一，美國大片《諜中諜III》中就有西塘的美景。可在上海旅游集散中心參加西塘一日游。早9點，旅游大巴出發，沿滬杭高速奔嘉善。途經七寶、楓泾等古鎮，欣賞著窗外碧綠的水鄉景色很快便到了嘉善。因西塘古鎮不大，因此一日游還安排了莫氏莊園和吳鎮紀念館兩處景點。車至嘉善，沿與至西塘的相反方向駛向平湖市，即莫氏莊園的所在地。進了市區才知，平湖也是弘一法師的祖籍。莫氏莊園不過是一處財主大宅院，據導游稱，解放後被作為全國僅有的兩處進行革命教育的財主莊園之一進行展覽，另一處是四川劉文采的莊園。離開平湖，去嘉善一酒店用午餐，很不錯，干淨衛生，菜品也有地域風味特色。想起昆明、西安、北京等地的團餐，依然心有余悸。下一站是吳鎮紀念館。
吳鎮紀念館建於2000年8月，仿明清風格，與梅花庵、吳鎮墓同處。館內展出大量吳鎮繪畫及書法作品碑刻。吳鎮字仲圭，號梅花道人，是我國元代四大畫家之一，擅作漁父、墨竹等。傳世作品有《漁父圖軸》、《墨竹譜冊》、《草書心經卷》等。
終於到了西塘，在西塘的大街上並看不出水鄉古鎮的景致，只有走進去方能攬勝。西塘原汁原味地保留了水鄉古鎮的舊有建築，稍顯破舊中恰恰透著鄉間的樸實無華。古老狹窄的石頭街道、兩側的木板鋪面、磨損的石橋、靜靜的河水都印證著這是一個千年古鎮。西塘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是吳越兩國的相交之地，故有“吳根越角”和“越角人家”之稱。西塘與其它水鄉古鎮最大的不同在於古鎮中臨河的街道都有廊棚，總長近千米，可避雨遮陽，名曰江南雨巷。如果是下雨天，坐在廊棚中靜靜地看雨中的房屋、石橋、流水、篷船，就是西塘的賣點。有幾處專題展覽館，皆在古宅院落中，如貝殼鈕扣、根雕、瓦當、折扇等。由於天氣炎熱，無法悠閒惬意地漫步於街頭，只能一處處地看過便罷。其中的一處，有梅麗爾.斯特裡普和湯姆.克魯斯來訪的照片，吸引了游人的目光。鎮上售賣特色小吃，有送子龍蹄、芡實糕、粉蒸肉、塘魚等，品嘗了臭豆腐、熏青豆和酒釀幾樣兒。有些游客留下來過夜，據說西塘的早晨更有魅力。（嘉善西塘一日游的價格是130元/人）
南浔鎮記——上海游之九
南浔的宣傳口號是“江南大宅院”，讓人想起了山西的大宅院。在中國近代史上，南浔是罕見的一個巨富之鎮，號稱“魚米之鄉”、“絲綢之府”、“文化之邦”，1991年被列為浙江省15個歷史文化名城之首。同樣在位於上海體育館南側的旅游集散中心上車，早7：30發車。南浔距離上海較遠，一百多公裡，途中經過朱家角、周莊、同裡等古鎮。車行近兩小時後，到達了南浔。南浔隸屬於浙江湖州市，湖州正是盛產“文房四寶”宣紙、徽墨、湖筆、端硯之中湖筆的地方。由於是周六，南浔的游人非常之多，多為來自上海、南京、杭州、蘇州的一日游團。從車場一缺口入園，便是小蓮莊。小蓮莊乃南浔巨富劉镛的莊園，位於鹧鸪溪畔，進了園內，先從叔蘋獎學金成就展覽館看起。之後是劉氏家廟前的御賜牌坊，石刻工藝相當精美。荷塘邊粗如巨木的籐植令人咋舌。小蓮莊與嘉業堂藏書樓僅一河之隔，嘉業藏書樓是江南四大藏書樓之一，是清代秀才劉承干所建。
出得小蓮莊，遇三位台灣游客要求同搭渡船。上了船，行於窄窄的河道，經過一座座石橋，才真正有了置身於水鄉之中的感覺。至廣惠宮下船，已略見古鎮風貌，果然名不虛傳。廣惠宮乃一道觀，內供黃大仙與慈航天尊。繼續沿河步行，更能體會古鎮之大，直至最深處、最清靜的最後一景——百間樓。傳百間樓乃明代禮部尚書為其女眷家僕居住而建，沿著河岸錯落有致層疊分明的樓宇極具特色。從河道另一岸返回，行至廣惠宮對岸，迎來的便是密集的商鋪、飯館和景點。景點有張石銘故居、劉氏梯號、南浔絲業會館、求恕裡、南浔史館、江南絲竹館等，皆可憑一日游票參觀。在一處專營湖筆的鋪子，為父親選購了一支行草狼毫。南浔特產極多，有薰豆茶、水草醬鴨/醬雞、千張包子、湖筆、绫絹、真絲制品等，其中，千張包子美味可口，很值得一嘗。南浔之大，確需游一日方可盡興。民間有“湖州一個城，不及南浔半個鎮”之說，可見南浔往日的富饒，至今在目。（南浔一日游的價格是110元/人）
上海吃最愛——結篇
久聞“真鍋”之名，終得一嘗。真鍋乃日本的咖啡連鎖店品牌，以炭燒咖啡聞名。在上海，隨處可見真鍋店，綠色標牌非常醒目。除了提供專業、美式、花式和冰咖各類各式咖啡外，還提供點心、冷熱飲及中西簡餐，其中尤其喜歡三明治餐、羅漢茶、姜茶等。在徐家匯的港匯還有一間“寒捨”，是新加坡的咖啡店連鎖，與真鍋相類，也算可以。偶看廣告，才知上海竟有“塔克鐘”，塔克鐘、肯德基、必勝客是百事旗下的三大快餐品牌，後二者在國內已很常見，唯前者僅在中國有兩家店，另一家在深圳。塔克鐘經營墨西哥風味快餐，店內環境與侍者裝束很有特色，食物新鮮，價格與必勝客相當。經過新世界時，又驚喜地發現了“漢堡王”，個人感覺，漢堡王的食品要優於麥當勞。相信對於在國外特別是在美國習慣了吃塔克鐘和漢堡王的人，絕對會是個好消息。從吃的方面講，真鍋、塔克鐘、漢堡王便是我對上海的最愛。對上海之所愛，正在於北京的匮乏和缺憾，正應了那句話——沒什麼就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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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園別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