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入關為哪般
從龍躍頭坐上小巴,一眨眼就回到粉嶺車站,這回咱是輕車熟路進了站就上了開往羅湖的列車。九廣列車的二等車廂跟香港的地鐵車廂一樣,兩邊是不銹鋼的座椅,車廂裡寬敞明亮。從粉嶺到羅湖只有兩站,中間經過上水,廣九鐵路也從這裡分岔,右邊到羅湖,左邊到落馬洲。
其實如果僅就出關入關為目的,走落馬洲是最佳選擇,和這個口岸對應的是深圳福田區的皇崗口岸,由於交通設施不配套沒有公共汽車,所以很少有人從這裡過往。由於乘客數量少,從紅勘發車的廣九列車,每隔幾趟才有一班是開往落馬洲的。十年前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港部隊進駐香港時,就是從這個口岸進入香港的。
今天是星期六,出入香港和深圳的人相對增多了許多,下了車跟著人流一路到了出關處。從很遠的地方持不同證件的人就開始分了隊了,用通行證出關的人還算少,比香港身份去深圳的人要少很多。到了關口找了一個窗口排到長長的隊尾,為了打發時間後面的男子跟俺聊了起來。
一聽俺說是來出關入關的,他也幫著掐算扣留七天到底該算到哪天,搬著指頭算來算去他也說19號入關應該到25號算七天。看來這真是筆糊塗帳,還是來問海關關員最保險。那男子一聽俺說住在港島的短租公寓裡,立刻兩眼放光驚詫起來,忙著探聽這房子是如何找來的。聽罷俺老人家一通白話,連連點頭稱是。這個頻頻進出香港的人,愣是不知道還有這種住宿的地方。
咱們政府給香港旅游自由行簽注制訂的辦法是每次只能呆七天,一回可以辦理兩次旅游簽注,所以要是計劃超過七天的話,就必須出了關再入關,這樣就可以呆下一個七天了。很多到香港旅游的人因為日程很少超過七天,所以也不會涉及到這種事情。可是俺出來前算來算去總覺得七天的時間玩香港,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就訂了八天的房子,弄了個八晚九天的日程。
別看隊伍挺長,排起來還是挺快的,聊著天一會的工夫就到俺了,窗口的官員很和藹,一再提醒咱第一次簽注還沒到日子,要是出去再進來的話,就算第二次簽注了。俺也順便跟他確認了一下前一次簽注應該到哪天為止,他肯定了26日的24點是最後日期。從香港這邊辦好了手續,又繼續前進去辦深圳的入關手續。
這裡排隊的人就沒那麼規矩了,幾個扛著大包小包倒騰買賣的婦女躥來躥去的亂插隊,一看哪邊人少了就往哪邊鑽。幸虧人員都分了隊,咱自己跟著倒霉也就罷了,省得跟人家站在一起讓人家瞧不起,老說咱大陸人素質差。辦好了入關手續就進了深圳羅湖,正好肚子也餓,找點吃的再回去也不遲。沒想到口岸的餐飲跟香港掛了勾,吃碗面條比香港還貴。
算了,干脆買上兩個羅卜絲雞蛋餅揣上,回過頭去又進了關,接著又重復了一趟出關入關,把那通行證上的簽注蓋上另一枚大章,就乘著廣九列車回到了九龍塘。等俺到了家,時間剛到四點多,從進了香港就每天兩眼一睜跑到熄燈,從來還沒這麼早回來過。開門進屋一看屋裡有人,老博士獨自在家呢。
原來他們三個洗完衣服吃過午飯才出去,坐地鐵到了旺角站,在旺角逛到女人街,陪著張網買東西。周六的旺角人山人海,把個老博士給擠得頭昏眼花,匆匆忙忙給深圳的內侄小東的媳婦買了瓶香水就自己跑回來了。忙活半天也沒白跑,讓老博士贊不絕口的是在旺角的一條小食街上吃到了最喜歡的油炸臭豆腐,這是真正的臭豆腐,不是咱們那種油炸臭豆腐干。
老博士祖籍湖南長沙,從小了聞慣了臭豆腐的味道,特別好那口,俗話說知足者長樂,你看這一塊六元錢的臭豆腐,就讓老頭心滿意足了。一看俺進了門洗手坐定,老博士立刻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立刻占據了廚房再也不出來了。好不容易趁著家裡沒人搶班奪權掌了勺,沒想到俺這個廚師這麼早就回來了。
其實俺也沒有那個做飯的瘾,有人願意做的事俺從來不搶,樂得個輕松自在歇歇腿看電視比啥不強呀。老博士夫人是大家閨秀,從小專心讀書不善家務,在家主管做飯的重任就歷史地落在了老博士肩上,於是老博士長此以往練就了煎炒烹炸的過硬本領。這一出門好幾天沒掌上勺,還真是手癢癢。
性情平和的老博士不象俺一個朋友的老爸,同樣是學者他爸是清華大學的教授,本來是個會做飯的,娶的太太不會做飯,為了堅持男人的自尊,於是教授愣是忍著堅持不做飯。吃了幾十年太太做的豬食,前幾年得了肝癌一命嗚呼了。兩口子之間為生活小事的較勁,有時候真比階級斗爭還激烈。
等到她倆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老博士掐著點做好了飯菜,正好等她們一進門就開飯。這倆人逛夠了街老姐又帶著張網去星光大道,看完了幻彩詠香江的燈光表演才急急忙忙往回跑。吃完飯大家紛紛表揚今天的米飯最好吃,原來老博士無論干什麼事都本著認真的科學態度,焖米飯都是用碗量好水和米的比例,不象咱就是個大估摸。
老博士做的飯菜都沒得說,遭到大家的一致表揚,於是就又得一頭銜:大廚,老博士聽罷滿臉放紅光,連連表示最喜歡這個稱呼。五十年代留學蘇聯,八十年代游學美國,又剛剛連任了兩屆全國政協委員,一大堆的名譽。老博士的頭銜和稱謂真不少,結果讓他最滿意的竟然是大廚,說這個頭銜的技術含量最高。
吃飽喝足張網掏出她搜街買回的那堆東西在沙發上擺著攤,邊看邊眉飛色舞地講述著一天的經歷。尖沙嘴這個地名從她嘴裡說出來,就變成了尖魚嘴,樂得大家前仰後合,這個豬腦總能弄出點樂子,最終成為大家的笑料。大家一聽俺匯報,沒了出關入關的麻煩,大家也都輕松了,熱熱鬧鬧過了個輕松愉快的晚上。
(回到羅湖)
(口岸人潮滾滾)
(出關入關完成又回香港)
(深圳風光)
(回香港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