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近七點的時候我們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踏上輕軌回去我們各自的家。
清晨的天氣陰冷陰冷,這時離2006已經過去七個多小時,離之前走出家門去上班已近二十四小時。
路上人不多,大概是節假日的關系,早高峰的馬路此時變得冷清。一輛自行車馱著一條破膛開肚的大豬從面前飛馳過去,帶走一陣疾風。
開門進屋,家裡人還沒有起床。洗臉,沖涼,睡意朦朦胧胧地跟在身後還未近身,突然餓起來。
從冰箱裡撿出一些材料,簡簡單單地做了一碗面條,打開電視,對著它西裡呼噜地吃下去。
站在陽台的大玻璃門前,對面還有星星點點的人家亮著燈,街上早就沒有人了。翻著手機裡的短信,一些祝福的話,其中只有一條覺著好玩,看後樂了半天,揀了幾個名字轉發過去。退出信息欄,主頁上的時間是23:58。恍然,距2006只剩下兩分鐘,或許已經更短。
突然心底騰起一陣著急,還沒來得及准備好,就已經要到下一年了。
身後坐在電腦前的G還在拼命地用鼠標修改著方案,他已經在屏幕前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這是我們一周以來第三次熬夜。
跨進新年,興許只是落款時那個代表年份的數字變化了,一個又一個的白天和黑夜會有多少不同呢?但,畢竟是真的過了一年,模樣在老去,體力在消退,年齡在增長,很多事情因為時間的推移成了我們為之生活,為之勞動,為之向前的壓力,無能為力。
看完G修改的又一部分方案,外邊響起一陣急促的鞭炮聲,再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已經00:03。
錯過倒數的時間,身在2006了。
六點多的時候,我趴在桌上睡著了,等我驚醒抬頭時六點三十剛過一點。天亮透了,夜裡的時候我期待可以看到日出,但事實上拂曉後的天上一絲朝霞都沒有,我忘了,城市的天空那麼小,身在樓房的人根本看不到真正的旭日。
06年的第一天昏昏沉沉地過去。G說,我們是工作了整整一年,因為活從年末一直做到新年才弄完。
醒來時窗外很暗,以為還很早,等看到鐘時嚇了一跳,已經是新年第二天的中午。
餓了,打開鍋蓋,爐子上熱著八寶飯,已經被挖去一半,冒著熱氣的飯粒閃著亮光,紅色綠色的蜜餞剩下不少,雖是殘缺卻依然一副熱鬧的模樣。
飯裡的豆沙被掏得不剩多少,拿起糖罐對著八寶飯均勻地撒了個遍。
滲進白糖,糯米吃起來很香。
是啊,八寶飯是可以這樣吃的,和過日子一樣,味道淡了就撒上些糖,不然它自己怎麼會甜呢。
2006.01.03